肃文终究明白,这四品之家,全部府邸就是这套四合院,还是祖宗留下的。
“二爷,您说个刻日,我们也好跟店主交代!”
“我有这么差吗?”肃文有些愣呆了,两根黄瓜也忘了吃,转眼让三妞给抢走了。
怕再说出特别的话,他一摔袖子就要进屋。
还没等她说完,这个面前的额娘就喊了一嗓子,很有先祖入关占据中原的威风,“老二,你过来,给他们说说。”
他的一句话,顿时获得群起呼应,“对,二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普通见地。”
“茹素?二哥,你不会想当和尚吧?”三妞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口里,两眼眯成一条缝。
三妞放下筷子,一撇嘴,“二哥,你别装了,你的那些缺德招数,我给你数数。之前的咱不讲,咱就讲进了腊月门,你干的功德。辞灶那天,在天福轩茶馆,你把阿玛的蓝靛颏儿放人家杯里,人家伴计一开杯盖,得,鸟飞了,你讹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腊月十五,你带着多隆阿和胡进宝,拿着咱家阿谁破插瓶,跟定大爷的管家走了个见面,瓶碎了,你倒了,你又讹了人家八十两银子!”
三妞此次没有回嘴,她感受本身的二哥有些变了,也难怪,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在大雪地里躺了几个时候,回家后发高烧、说胡话,“欠人家一次,店里就齐截道杠……”她轻声道。
“老二,别想了,不就是点银子吗?我们这是铁杆庄稼,发了月钱再还嘛!”额娘过来把他拉回了饭桌,“来,这两条丰台暖洞子出产的黄瓜,你看,碧绿的,尖上还带着点黄花,额娘特地给你留着呢。”
“瑞蚨祥的!内联升的!烧饼刘的!张家柴炭!……”
“你反穿戴羊皮袄,牵着赛虎,全部内城没有不熟谙你的!”嫂子含笑道。
这一句话,就象用对了钥匙开对了锁,小黑瘦子眼泪差点都流下来,他龇牙咧嘴道,“二哥哎,你可说到我内心去了。”
肃文顿时乐了,这个额娘,还真成心机!
“垂教员的,你不消立端方了,今儿是大年三十,坐下吃吧。”佐领阿玛非常暖和,笑着号召着站在一旁捧着酒壶的大嫂,见阿谁阎王奶奶一样的额娘点头,她才敢斜签着坐了下来。
一个小伙子操着一口山东腔,“二爷欸,你看看,不都如许嘛!”他一指胡同两边旗人门口的索债雄师,“实在是赊欠有点多,我们小本买卖,要不,不拘多少,您先还点,我们也得过年哪。”
“去吧,去吧,年三十能惹出甚么事来,出去活动活动也好!,我们旗人没这么娇贵!”额娘说道,转眼间她又大声喊道,“别忘了返来吃饺子!”
“说甚么呢,你!”三妞不乐意了,她眼一瞪,很有额娘风采,“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找不痛快啊!”
对,后代是古玩,现在甚么也不是!
“有钱,我是真想还,这大过年堵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看看这个额娘,“都他妈给我滚蛋,脱期几天,我一准儿还喽!”嘴里的词不由自主地往外蹦,他闭嘴都拦不住。
“二哥,我们来了!”
肃文望望三妞,三妞喜道,“是多隆阿和胡进宝他们,那起子整天围着你转的肮脏蠢材,你病着没有一个来的,除了墨裕,就他俩,还整天过来。”
这些伴计一听这话,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负债的还是大爷了?我们要账的还不懂礼数喽?不过,不象之前年三十,上来就要脱手,这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