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迈,再捎点嫩羊肉,今个欢畅,我总得犒劳一下我的红靛颜儿!老二,你喜好,今个阿玛就忍痛割爱,送你了!”他把鸟笼摘下来,往肃文跟前一递,倒把肃文吓了一大跳,敢情本身还得喜好溜鸟!
见多隆阿终究回过味来,拉着懵懂的三妞朝前走去,他一把抓起惠娴的小手,“我给你唱个小曲吧。”
阿玛完整放下心中的大事,顿时提及他的“闲事”来,肃文现在却对养鸟无涓滴兴趣,但只能姑息听着,阿玛却觉得他当真好学,讲得更来劲了!
“瞧我欢畅的,把闲事忘了,今晚是过年最后一天,明天就要上朝理政了,走,我们到老郑亲王家里去,他是首席议政王,也是总管外务府大臣,想必明天家里也是热烈的!”
惠娴倒是与三妞停下了脚,兴趣勃勃地看着面前一处走马灯,三妞的手上不知甚么时候多了一根糖葫芦,恰是将来嫂子奉迎小姑的手腕,她正自吃得欢畅。
他拍拍肃文的肩膀,回身朝屋里走去,北风把他的袍角撩起老高。
墨裕还是镇静,“这咸安宫,将来就是朝廷第一官学,不须会试殿试,便可直接保举外任,传闻,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端亲王掌总呢!”说到“皇上”二字,他双手一拱,以示尊敬。
“是啊。”墨裕承诺得非常痛快。
“二哥,真好听,这是甚么曲?”她见肃文住了口,低声问道。
“你会作诗?”惠娴倒是满腹思疑,“不过,这真真是好诗呢!”讷采好爱读书,惠娴情愿读书,他是不拘束的。
“二哥哥,等会观完了灯,你教教我好吗?”惠娴眼波流转,满目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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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明扬古都统承诺要给端亲王说说,他是给我打了保票的!”阿玛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噢,看我这眼神!”肃文粉饰道。
“老二,如何样?”刚走进屋,一家人就围了上来,阿玛的眼神充满体贴,额娘也紧盯着肃文的脸。
“二哥,如何你遭此一劫,说话变得稀里古怪的!”胡进宝也有些迷惑。
“二哥,你还会唱曲?”惠娴吃惊地别过脸来,手倒是不再挣扎,“你不是最讨厌唱堂会吗?”
“二哥,你从哪学来词!不端庄!”惠娴倒是羞怯起来,她一扭头,拉脱手来,就往前走去,但街上行人的目光都在灯笼与花炮中沉沦,却谁也未曾重视到这一对小恋人在打情骂俏。
“花着花谢甚么花黄?兰花黄。麽花香?百花香。兰花兰香百花百香相思调儿调思相,我自打自唱自帮腔。咦嗬郎当呀嗬郎当瓜子梅花响丁当。喂却喂却依喂却喂却,冤哪家舍呀嗬嘿郎呀玄月里菊花黄哪。”
“肃文,你要记着,这是一个绝好的机遇,端亲王乃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前程不成限量,进入咸安宫后,必然要谨慎服侍!”
“黄梅戏,呵呵,”惠娴的身子很软,身上的香气也一阵阵往鼻孔里钻,他不由有些心猿意马,意乱神迷。
见肃文不说话,墨裕却觉得肃文在生他的气,忙解释道,“我这刚从古北口返来,本年,老爷子过年也不回北京,我就在古北口大营过的年,傍黑才返来,我饭没吃就去寻你,寻你不着,揣摩着你拉着惠娴在这看花灯呢。”
从东便门到崇文门、宣武门至西便门,十里长街上,彩灯高悬,鼓乐喧天,人来人往,各种款式的花灯争奇斗艳,各种百般的大戏轮番上演,把北都城打扮得亮如白天,花团锦簇,也把民气衬托得喜气洋洋,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