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政务严嵩不成,但是捕风捉影,诬告忠良倒是顶尖的。一句随便的言语竟然被阐扬到了极致,他明着说杨继盛是假传假造,如果徐阶不辩驳,那杨继盛死无葬身之地。
“徐阁老,主子方才召见了严阁老,您可要悠着点。”
徐阶得空顾及弟子的设法,他一起仓促,赶到了西苑,麦福麦公公早就等候多时。
从嘉靖冰冷的语气当中,徐阶感到了彻骨的酷寒,他很清楚杨继盛保不住了,也不能保!转眼之间,徐阶就做出了挑选。
“几十年来,陛下敬天修德,大明复兴,百姓安居乐业,纵使有些许毛贼,也不成气候。严阁老宵衣旰食,为了江山殚精竭虑,微臣看在眼里,愧不能比。严阁老乃是本朝柱石重臣,岂能斩杀?臣觉得该当立即将弹劾之人交由三法司定罪,以正视听。”
可越是如此,放肆放肆的锦衣卫面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墨客,竟然怯懦,竟然退步!
杨继盛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身着白衣,举头阔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没有气愤,没有胆怯,只是安然直面。
即便是有些仁慈的贩子大户。拿出粮食衣物,也只是杯水车薪。
“严阁老,你如何看?”
现在严党一家独大,呼风唤雨,所向傲视。这时候跳出来和严党斗,绝对是九死平生,任何聪明的政治家都不会如此!
严嵩的算盘打得很响,奏疏的内容传播出去,必将有清流跟着肇事,当时候便能够归结成结党营私,把反对他们父子的一网打尽。
“为师会嘱托陆炳的!”
六合君亲师,师徒如父子。
本来希冀着热烈的科举能转移人们的视野。但是自从晓得杨继盛上书以后,他的奏折内容被越来越多的士子晓得。
“师相,不能再让步了,杨椒山弹劾严贼,哪一条不是确有其事?倘若杨继盛死了,这天底下就再也没有敢对抗严党的人了!”张居正悲忿地说道。
此时,俄然管家前来禀报,说是陛下宣召。
饶是张居正智谋百变,此时也是一阵惊诧。
杨继盛只是淡淡说了句,“诸公若以本日之勇,对待俺答倭寇,何愁天下不安,百姓不宁!”
嘉靖扫了一眼徐阶,不由得绝望,这家伙也太软弱了吧?这么轻易就丢弃了门生?嘉靖俄然把袖子一甩,一份奏疏落到了严嵩的面前。
特别是东南的士子,他们更是群情激奋,倭寇在南边殛毙劫掠,天子脚下的都城也被蒙前人苛虐,百姓就像蒿草一样死去,堂堂天朝到底是如何了?
而最大的奸臣就是首辅严嵩!
嘉靖看了看徐阶,俄然嘲笑道:“徐阁老,大年三十,又出了个狂犬吠日的牲口,把朕的江山说的一钱不值,还说严阁老是最大的奸佞,让朕杀了他,你说朕该不该听他的啊?”
众目睽睽之下,又一个忠贞之士被奸党谗谄,悲忿的情感在统统民气中满盈,大师伙都把目光落在了大学士徐阶的身上,身为天子宠臣,杨继盛的恩师,都但愿他能决然站出来!
“启奏陛下,徐阁老迈义灭亲,老臣非常佩服!”严嵩把“亲”字咬得很死,语气中不免讽刺。
严嵩哭天抹泪的一番话,听在徐阶的耳里,的确就是好天轰隆,震得他浑身颤栗,几近跌倒。
“裕王、景王居于深宫,贤德之名,天下皆知。他们何故能晓得老臣奸佞,真不知是多么丧芥蒂狂,竟然为了谗谄老臣,攀扯亲王,有辱皇家威仪,老臣实在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