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贪财好利,鼠目寸光,不知好歹,这就是王家人的德行——当然,不包含老爷和大少爷。”陈氏痛心疾首地说道:“太仓王家,连绵千年。在东南算得起是朱门。近几年,华亭的徐家。平湖陆家,分宜严家,畅旺发财,都压过了王家的风头。特别是徐家,大肆兼并地盘,华亭。乃至松江,到处都是他们家的庄园田产。王家人看着就眼红,就流口水,恨不得也吃一块。前几大哥爷的官职不高,他们不敢胡作非为。但是现在老爷做了蓟辽总督,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他们就按捺不住,到处想着兼并地盘。说甚么畅旺王家,灿烂门楣,要我看,就是给王家作祸,给老爷招灾!”
难怪王崇古上火,换成别人,只怕早就跑路了,底子就干不下去。
陈氏肝火稍减,哼了一声,骂道:“还敢提敬美?那小子不知被你灌了多少**汤,早就叛变了!”唐毅嘿嘿赔笑,没敢多说,免得惹火烧身,陈氏情愿骂,便可劲骂王世懋。
陈氏话里话外,都透着对王忬的担忧,这类担忧可不是没出处的,不到十年之间,就有曾铣和朱纨两位军功卓著,清正廉洁的封疆之臣惨死。陈氏有学问,有见地,不会看不到,丈夫大要上风景无穷,实则行走在绝壁边上,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唉,以往啊,我总想着给悦影找个诚恳本分的人家,不要给她爹肇事,当然了,他爹如果出了事,也不至于扳连孩子。看到你小子,我改了主张,如果让悦影嫁一个有本领的丈夫,说不定还能帮得上老爷。”
唐毅当然是肝火中烧,恨不得大卸八块。但是陈氏毕竟是王家的媳妇,疏不间亲,唐毅笑道:“这此中或许有些曲解,只要解释清楚,我们还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一家人。”
唐毅是真的佩服了,岳母不但是见地好,对银子也是拿得起来放得下,就从母亲如此,闺女就差不了,看来本身选对人了。
陈氏呵呵一笑,“成了,多出来的银子就算是悦影的嫁奁吧!”
靠着雷厉流行的手腕,总算没有出大乱子,不幸中万幸。
“如何说?”
简短洁说,当他回到姑苏,已经是傍晚时分,城门表里都是拿着刀剑的兵士,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