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的身份一向是宋如墨的心头刺,闻言顿时恼了:“你也晓得!就因为我不是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到处低人一等!”
仿佛……真的有些落魄?
靖西王妃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会儿,回身进了南轩阁。
一出门,便见门口立着靖西王妃。王妃目光扫过他手上的棋谱,暴露和华平县主如出一辙的讶异,“你如何俄然看起棋谱了?”
张氏一向觑着她的神采, 见她神采如常, 才跟着拥戴道:“可不是。再说锦姐儿也不记得世子这号人物, 还当他是路边的乞儿,我下次遇见王妃倒要说道说道,甭觉得她的世子是小我见人爱的香饽饽。”
今儿是除夕,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就连几个姨娘也在一旁摆了小桌,一块儿坐着吃。
徐牧之抬手接下飞来的棋谱,悄悄地哼了一声。
徐牧之猛地昂首。
此地一向被华平县主据为己有,但明天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靖西王世子徐牧之。
“他家另有三个弟弟两个mm。”张氏又道。
“有倒是有, 就不知你满不对劲。”张氏细细道来, “是本年新科三鼎甲之一,姓吴, 单名一个莱字。品德才学样貌件件都好, 后院也洁净, 现在也算炙手可热的红人呢。就是家里穷了些, 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 到他父亲那一辈才考中了举人,当了个小官。”
“谁要听你的抵赖!”华平县主从桌案上抽出一叠棋谱扔给徐牧之,“从速的,拿了走。”
宋如锦一进屋,便瞥见坐在边上的徐牧之。他头上戴着赤金嵌宝束髻冠,发间插了一支翡翠镶金短簪,腰上束着五彩快意长穗宫绦,系一对三羊开泰汉玉佩,手上还在把玩一柄象骨白玉扇。
徐牧之状似不经意地抬眼,对上宋如锦的视野,对劲地抚了抚大氅上宝贵的狐狸毛,笑吟吟地问:“锦mm,你瞧我像路边的乞儿吗?”
秋蘅应了声“是”,拿来一件乌黑的狐狸毛厚氅,给徐牧之披上。
母女俩遂不欢而散。
翻箱倒柜的徐牧之直起家,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棋谱。”
刘氏的眉头拧了起来,内心已经不大对劲了。但也没有推拒得很完整,只道:“再看看吧。”
徐牧之忽地想起第一次遇见宋如锦的景象――他的衣袍鞋袜都沾着雪,也许另有污泥。脸被风雪刮得通红,身边也没有带主子。
“噗――”体系忍不住道,“这世子如何打扮得跟圣诞树似的。”
这天早晨,宋如墨去陈姨娘的院子里守岁,一进门便冷言冷语的,没一个好神采。陈姨娘问了几遍“到底如何了”,她才委委曲屈喊出来:“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多嘴让我跟着去王府,我至于那么没脸吗?”
“就来了,就来了。”宋如锦应和了两声,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纹样各别的大红灯笼,回身走进屋子。
徐牧之一起跑回了展翊堂,又是羞愤又是气恼,一脚踹翻了几案,恨恨地喊了好几声:“路边的乞儿,路边的乞儿……”几案上头的茶杯砚台笔墨纸张散了一地。
“晓得了, 你下去吧。”
陈姨娘见宋如墨一副傲气模样,忍不住刺她:“罢罢罢,怪我是个妾室,不能给四女人挣脸面。四女人还是多多贡献大夫人,好儿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