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寺坐落在山顶,若向远处了望,便可见城郊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绿意伸展数百里;城中敷裕,游人如织,屋宇连缀,一派乱世之景。
人算不如天年!徐牧之愁闷地望着仓促换上素色衣裳的华平县主,几不成闻地叹了一口气。华平县主问道:“大过年的,干甚么看着我感喟?”
“阿弥陀佛。”刘氏低低念了一句佛号。内心也清楚:没有娘家撑腰的姐儿总归会过得艰巨一些。
“厥后呢?”
净空老尼便殷切道:“依我看,夫人不如在府上添几斤香油,点个大海灯。那海灯便如菩萨现身,日夜不灭的,不但能保佑府上安然,还可庇护女公子,让女公子身材安康,逢事便可化险为夷。”
她背过身去, 对着打扮镜, 把头上的金簪摘下来换成银钗,随口道:“你也不消急,来日方长, 本年不可另有来岁嘛。”
一名约莫双十年纪的尼姑走上前,含笑对宋如锦说:“女公子,请。”
他自幼习武, 手劲儿不小, 华平县主被他拍得肩膀一颤。偏她舞刀弄棒也不输人, 当下便绷直手掌,劈手给了徐牧之一记,“你走开!手上没个轻重!”
刘氏笑道:“不错,恰是我的次女。”
女子仰首看她,目光扫过她头上的翡翠镶金芙蓉钗、累丝八宝点翠珠花、同色的碧玉耳坠,另有浑身的绫罗锦缎、挂在腰间的快意纹安然佩……女子重重叩首下去,怯生生道:“妾身越氏,求夫人给妾身一条活路。”
刘氏瞠目结舌,“你四婶婶也不帮一把?”
小尼姑道:“这是桐花,每年这个时节就竞相开了。女公子出身侯府,见的都是繁华花,不识得也不为怪。”
“我四婶婶是继母,本就隔了一层,能帮到甚么境地呢?只劝着姐儿多顺着点,别惹吴莱活力,便也罢了。”张氏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吴莱看着倒像个君子君子,哪晓得背后里竟这般肮脏行事。”
既然不碍她的事,那看看热烈也无妨。刘氏下了马车,姿势雍容地走到女子身侧,淡淡地问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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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你没看中他!我四婶婶瞧着他不错,就嫁了一个姐儿畴昔,你猜如何着?”张氏抬高了声音,“三日回门的时候,阿谁姐儿一向哭着不肯走,说吴莱稍有不顺心便拿她出气,吵架皆是平常,衣袖撩起来一看,果然一片青青紫紫的淤痕。”
刘氏买了香烛,虔心跪在菩萨面前祈愿。宋如锦也跟着叩首。随后便有一个自称净空的老尼上前,双手合十,低垂着眉眼,问:“贫尼观太太非常心诚,敢问太太府上是……”
啊!好丢人……宋如锦转头看了一眼小尼姑,见她正望着别处,不由扬了扬嘴角,若无其事地清算了一下衣裳。
当明天子身负沉疴, 仍对峙到慈寿宫尽孝。下旨:“举国同哀,停朝议三日,禁三月宴饮、歌舞, 禁三年战事、婚嫁。命三品以上外命妇进宫哭丧。”
母女两人坐着马车回家。进了侯府的巷子,还没到家门口,就闻声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刘氏心底是信这些的,已细细地问起一日要供多少香油钱、海灯放在那里合适、可要日日茹素斋戒念佛……
徐牧之也不活力,笑容满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