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就不知你满不对劲。”张氏细细道来,“是本年新科三鼎甲之一,姓吴,单名一个莱字。品德才学样貌件件都好,后院也洁净,现在也算炙手可热的红人呢。就是家里穷了些,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到他父亲那一辈才考中了举人,当了个小官。”
疏影来了以后,刘氏沉默了半晌,不知从何问起。好久才旁敲侧击道:“疏影,那日锦姐儿从华芳林返来,可曾同你说了甚么?”
世人遂提筷夹菜,就着新酿的梅花酒推杯换盏,场面一时其乐融融。
宋如锦一进屋,便瞥见坐在边上的徐牧之。他头上戴着赤金嵌宝束髻冠,发间插了一支翡翠镶金短簪,腰上束着五彩快意长穗宫绦,系一对三羊开泰汉玉佩,手上还在把玩一柄象骨白玉扇。
翻箱倒柜的徐牧之直起家,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棋谱。”
宋如锦一起和疏影暗香说谈笑笑,很快就到了靖西王府。
“好好好。”老夫人笑得很畅怀,拿出一只彩线绑好的金元宝放到宋如锦的手心,“好好收着,祖母给的压岁钱,可别让你娘拿去了!”
秋蘅应了声“是”,拿来一件乌黑的狐狸毛厚氅,给徐牧之披上。
张氏一向觑着她的神采,见她神采如常,才跟着拥戴道:“可不是。再说锦姐儿也不记得世子这号人物,还当他是路边的乞儿,我下次遇见王妃倒要说道说道,甭觉得她的世子是小我见人爱的香饽饽。”
锦姐儿来回路上都跟着本身,那里瞧见了甚么乞儿?那手炉铁定是赠给靖西王的世子了!
“县主,忠勤侯家的锦娘子来了,这会儿刚过了二门。”婢子恭谨道。
秋蘅愣了一下,“世子,屋子里烧了地龙,和缓着呢。”
母女俩遂不欢而散。
陈姨娘见宋如墨一副傲气模样,忍不住刺她:“罢罢罢,怪我是个妾室,不能给四女人挣脸面。四女人还是多多贡献大夫人,好儿多着呢。”
刘氏眉心一跳,正筹算找借口推了这事,便听陈姨娘道:“二女人几时去?不如把你四mm也带上,也好让她见见王府的世面。”
徐牧之微微垂着头,吞吞吐吐道:“母亲胡说甚么,弈棋之道乃君子乐事,与别人何干……”
徐牧之一起跑回了展翊堂,又是羞愤又是气恼,一脚踹翻了几案,恨恨地喊了好几声:“路边的乞儿,路边的乞儿……”几案上头的茶杯砚台笔墨纸张散了一地。
刘氏的眉头拧了起来,内心已经不大对劲了。但也没有推拒得很完整,只道:“再看看吧。”
宋如锦下认识地望向刘氏。
“夫人问得正巧。那日我帮女人盘点东西,刚好发明少了个手炉,便问女人。女人说雪天路寒,把那手炉赠给路边的乞儿了。”
一出门,便见门口立着靖西王妃。王妃目光扫过他手上的棋谱,暴露和华平县主如出一辙的讶异,“你如何俄然看起棋谱了?”
徐牧之抱着一沓棋谱,魂不守舍地坐了下来。
“就来了,就来了。”宋如锦应和了两声,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纹样各别的大红灯笼,回身走进屋子。
徐牧之抬手接下飞来的棋谱,悄悄地哼了一声。
刘氏靠坐在铺着厚毯的椅子上,重重地揉了揉眉心。
今儿是除夕,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就连几个姨娘也在一旁摆了小桌,一块儿坐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