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不想让宋如慧嫁进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想到等在背面的,是天底下最繁华的人家。
“锦姐儿来了?”刘氏赶紧问,“她可曾闻声了甚么?”
刘氏坐直了身子。
“一时气话,一时气话……”刘氏念了好几遍,嘲笑出声,“要真是一时气话,哪儿能说得这般顺口?清楚是内心一向如此作想!”
“瞧您这话说的。您叮咛的事,媳妇哪一次没有记在心上?两位先生已经定下了。教衡哥儿的是南山书斋的孟老先生,桃李天下,非常德高望重。另给锦姐儿云姐儿挑了一名女先生,除了教诗书文词,还能教琴艺女红……”
疏影天然已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了很多,但她晓得甚么能说甚么不能说,是以若无其事地一笑,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女人,不早了,您歇着吧。”
宋怀远拂袖便走,临走前还冷哼了一声,凉凉的眼神中渗着不悦,“义安侯府到底没甚秘闻,生出的女儿这般蛮不讲理。”
“那位世子是个闲不住的,县主和女人下棋,他就在中间插科讥笑。依老妇看,也不像瞧上了我们锦姐儿,不过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我那里都不对劲!我不懂甚么朝政,我只晓得疼我的女儿,你呢?你怕不是瞧上了国丈爷的位置!”
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缓过劲儿来了,她没再啪嗒啪嗒掉眼泪,只是神采冷酷了很多。眉眼间忧思重重,不知在想些甚么。
远远地闻声正院那边传来喧闹的响声,走近了谛听,另有桌椅翻倒的声音。宋如锦不自发地加快脚步,垂垂闻声了刘氏压抑的喊声:“你如何舍得!她是你的女儿啊,你如何舍得……”
“嬷嬷。”刘氏靠着楠木垂花八步床的床柱,微一垂眼,两行热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宋如锦提着一个食盒,慢悠悠地朝正院走来。疏影提着一盏纱灯走在前面,不时提示一句:“女人慢些,这边路不平。”
宋如锦正想点头,便听体系道:“靖西王手握兵权,这位世子又年青气盛,最好别说他的不是。”
“等等,等等,我也去。”徐牧之追了上来,缠着宋如锦问东问西,“锦mm多大了?如何过来的?累不累?要不要先安息半晌?”
宋如锦低头看路,跟着灯笼走着。
初六,朝中下了恩旨,命忠勤侯宋怀远为从一品太子太傅,本日起入东宫教诲太子殿下。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辅弼大夏国君。
“侯爷已是太子太傅,任谁都会当你是太子一党,又何必把自家女人锁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刘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怅惘:“侯爷那里是来同我筹议的,清楚早就决定好了,过来奉告我一声罢了。我的慧姐儿啊……我费经心机惟给她挑一门好婚事,没想到这婚事就本身奉上门来了。哈哈,周嬷嬷,你说好笑不好笑?”
宋怀远却愁眉舒展,“向来伴君如伴虎,也未见得是甚么功德。”
这时,站在门口的周嬷嬷瞥见了宋如锦,赶紧小跑上前,道:“二女人,您如何来了?”
“我同锦mm说话,不与你相干。”徐牧之亦大声回应,而后又降下音量,温声细语地问,“锦mm感觉我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