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徐牧之答复,靖西王妃就笑了起来:“你不说娘也晓得为甚么。不就是为了忠勤侯府的锦姐儿?人家一手好棋艺定是自小练出来的,你现在再学可就晚了!”
徐牧之抬手接下飞来的棋谱,悄悄地哼了一声。
华平县主还未说甚么,一旁的少年就急了起来,慌镇静张道:“快快快,秋蘅,把我那件狐狸毛大氅拿来。”
“家里穷不要紧, 我们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实在刘氏心底并不但愿宋如慧嫁进大富大贵之家。富朱紫家端方多, 妻妾多, 子嗣也多,她担忧宋如慧疲于对付。倒不如挑一个吴莱如许的朝廷新贵,将来带上大笔嫁奁出嫁,何愁在婆家立不住脚?
“好好好。”老夫人笑得很畅怀,拿出一只彩线绑好的金元宝放到宋如锦的手心,“好好收着,祖母给的压岁钱,可别让你娘拿去了!”
世人齐齐笑了起来。老夫人道:“人齐了,开饭罢。”
此地一向被华平县主据为己有,但明天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的兄长,靖西王世子徐牧之。
徐牧之急得顿脚,“你别管了,让你拿就去拿。”
“他家另有三个弟弟两个mm。”张氏又道。
因是华平县主的邀约,刘氏作为长辈同去不当,是以她遣了周嬷嬷贴身陪着宋如锦,另派了几个保护跟在马车背面。
徐牧之抱着一沓棋谱,魂不守舍地坐了下来。
“是……母亲。”宋如墨道。
南轩阁是一间小小的书房,位于靖西王府的西北部。三面环水,夏凉冬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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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眉心一跳,正筹算找借口推了这事,便听陈姨娘道:“二女人几时去?不如把你四mm也带上,也好让她见见王府的世面。”
刘氏漫不经心肠应了两声,忽又想起一事来, “我让你替慧姐儿探听的事儿, 可有成果了?”
“县主,忠勤侯府的二女人来了,这会儿刚过了二门。”婢子恭谨道。
刘氏翘起唇角,仪态万方道:“华平县主只请了锦姐儿一人,若带上旁人一起去,岂不失礼?墨姐儿,姨娘不懂端方,你可千万别跟她学。我们堂堂侯府,从不做这等没教养的事。”
徐牧之面上垂垂闪现出被点破的羞恼之色,但仍旧振振有词:“《易经》有云,穷则变,变则通,公例久。大丈夫行走于世,天然不能墨守陈规。”
“就来了,就来了。”宋如锦应和了两声,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纹样各别的大红灯笼,回身走进屋子。
张氏一向觑着她的神采,见她神采如常,才跟着拥戴道:“可不是。再说锦姐儿也不记得世子这号人物,还当他是路边的乞儿, 我下次遇见王妃倒要说道说道, 甭觉得她的世子是小我见人爱的香饽饽。”
靖西王妃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会儿,回身进了南轩阁。
徐牧之一起跑回了展翊堂,又是羞愤又是气恼,一脚踹翻了几案,恨恨地喊了好几声:“路边的乞儿,路边的乞儿……”几案上头的茶杯砚台笔墨纸张散了一地。
“晓得了, 你下去吧。”
“祖母新年好。祝祖母长命百岁,万事快意。”宋如锦灵巧地给宋老夫人见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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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的眉头拧了起来,内心已经不大对劲了。但也没有推拒得很完整,只道:“再看看吧。”
宋如锦一进屋,便瞥见坐在边上的徐牧之。他头上戴着赤金嵌宝束髻冠,发间插了一支翡翠镶金短簪,腰上束着五彩快意长穗宫绦,系一对三羊开泰汉玉佩,手上还在把玩一柄象骨白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