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嘉道:“和玉来的恰好,你过来,也看看这只白玉鹦哥。”
正嘉眼中泛着笑意:“能把朕都能逗笑了,可见你这张嘴短长。怪不得先前太后也肯为了你,向朕开口呢。”
在两人身前的紫檀木圆月茶几上,放着个黄金嵌宝的鹦鹉架子,有一只红色的长尾凤头鹦哥站在架子上,正挪动两只脚走来走去。
郝宜先前本要上前禀奏,因见正嘉跟宝鸾公主相处甚妥,转头又看薛翃也正望着这一幕,神采专注,郝宜心头一动,就没有焦急上前。
正嘉一笑退后:“茶。”
薛翃上前施礼。
而在方才薛翃进内拜见,天子转头瞥见那道吵嘴清楚的柔弱身影之时,这本来冷寂的内殿,在他面前俄然间新鲜活泼起来。
正嘉又叫郝宜把那白玉鹦哥拿出来给她赏玩,宝鸾听着鹦鹉学舌,惟妙惟肖,这才不由透露笑容。
薛翃微微点头, 低头拾级而上。
既然不能罢休,那么对天子来讲,就再简朴不过了。
正嘉嗤地笑了:“感念皇恩?朕一个月没有召见你,你一个月就不想着来看朕,你是如何感念皇恩的?”
郝宜也仓猝过来给天子捶背,又取了巾帕给他擦拭,问是否稳妥。
“寂寂花时闭院门,美人相并立琼轩。含□□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怪不得前人早有诗在先。”正嘉笑了一笑,又道:“朕才说了万物有灵,就公然显灵了,先那句诗朕只在偶然中念了一次,没想到这牲口就学会了。听郝宜说,只教它那句‘万安’,就教了足足一个月才学会。你说好笑不成笑。”
正嘉笑道:“万物皆有灵性,要不如何说人不学便不如物呢,你如果不进益,只怕真赶不上这鹦鹉了。”
“不必了,”正嘉举手制止了,“郝宜,你……”
身后江恒转头子送薛翃入内,又站了半晌,才回身拜别。
太轻易让她回到畴昔那段光阴。
薛翃道:“小道不敢,只是在感念皇恩。”
目光相对,江恒早看出薛翃脸上的惊奇,便道:“如何, 晓得皇上召见宝鸾公主, 仙长很惊奇吗?好了, 且请入内吧。”
宝鸾拍掌笑道:“父皇你看,它仿佛真的能听懂父皇说的话。”
两小我仿佛都兴趣昂扬,只是细看的话,正嘉脸上只要两三分的笑意,含蓄中透着欣悦,而宝鸾则是非常欢畅,笑逐颜开。
她转头又看向正嘉天子,本是要问天子的,谁知却正见天子一口茶喷了出来,仿佛还给呛着了似的,垂首咳嗽起来。
宝鸾同郝宜去后,正嘉看向薛翃。
宝鸾不晓得鹦鹉所念的那一句诗的意义,薛翃内心却一清二楚。
正嘉道:“不会,这类都是练习好了的,性子最和顺,再说,人豢养它,就是它的主子,衣食父母,它只要稍有灵性,就不敢混闹犯上的。”
正嘉垂着头,咳嗽道:“无碍,不消大惊小怪。”
就晓得他不会善罢甘休,不管隔多久,要来的毕竟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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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翃道:“万岁日理万机,又紧于清修,没有皇命召见,小道天然不敢冒然打搅。”
不等薛翃说完, 江恒笑道:“是, 里头的人恰是宝鸾公主。”
是天子俄然之间想起本身还是一名父亲、想一享嫡亲之乐吗?
天子本来是个目空统统的性子,但是现在,却无端地有些“心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