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薛翃微闭双眸,才又缓缓站直了,道:“没甚么。不过是一点旧疾罢了。”
“天子跟我说了两个时候的道法,”坐在花梨木的大圈椅上,陶玄玉眉宇间有些对劲之色,对薛翃说道,“看得出皇上是有道之君啊。”
俄然他又想起方才世人说的宝鸾公主,因道:“另有你们方才伤神的那位公主,他日让我们小师姑看一看,必定是药到病除的。”
“你还没承诺呢,”陶玄玉淡淡道。
天子又特赐给真人一个御用上好的和田玉枕,一件贡缎暗纹墨蓝道袍。
陶玄玉好净,弟子们早备了艾草香兰的沐浴热汤,陶玄玉沐浴以后又换了一身衣裳,才出到外头。
薛翃用心问道:“公公,你可晓得真人现在在哪?”
几位太医都没见过薛翃, 乍看之下,都惊呆了。就连管药弟子跟几个小羽士,虽无数次见过她, 但现在还是下认识地屏息静气, 仿佛呼吸重一寸都像是冲犯。
薛翃自院门处走了出来, 向着几位太医微微点头, 才又对管事弟子道:“木心, 药簿里可有天雄,巴戟,续断,蟾酥, 玄参,百药煎, 紫河车。”
木心答复:“恰是呢。看时候也该返来了。小师姑不必担忧。”
小寺人忙指着东南边向:“皇上特地在甘泉宫里召见真人,这会儿只怕也是在那边。”
虽天子不露陈迹,乃至没有指名道姓,陶玄玉清楚,正嘉天子留意的是“和玉道长”,阿谁小小年纪便跟张天师投缘,且答了“大道得从心身后,此身误在我生前”的女孩子。
而在正中的金台中间左边,就是云液宫了。
***
陶玄玉不动声色地看了半晌,心中无端地有些烦躁,模糊地竟有些悔怨带她下山了。
在晓得宝鸾公主是给丽嫔照看着的时候,薛翃还并不晓得“丽嫔”是何人。
三年不见,当刮目相看,当初薛翃还是宠妃的时候,这位丽嫔娘娘,还是总往她云液宫跑去阿谀的丽美人,没想到现在已经位列九嫔了,看模样,这三年里她的腿跑的也定然很勤,只不过大抵是往梧台宫何皇后那边去阿谀了。
那执事弟子固然瞥见,却并不敢如同拦着绿云冬月一样劝止,反而恭敬说道:“小师姑是要出去逛逛吗,这宫道有些庞大,轻易迷路,且让这位公公陪着您吧。”
“且慢,”俄然又有一名太医问道:“昨日林太医返来讲过,清河县里那给缺乳妇人开天仙子的,岂不恰是这位?”
薛翃只体贴一件事,却不便当即就问,只道:“师兄此次想在宫内住多久?”
“听绿云跟冬月说,你迩来吃的更加少了,是京内的饭菜分歧口味吗?”
小寺人自顾自说着,没有留意薛翃的神采更加惨白,指尖也微微颤栗,只是觉着女冠子沉默非常,正要转头看的时候,却见畴火线路口,有一队仪驾走了出来。
薛翃道:“虽是女子,但是见了娘娘们,不是还要施礼吗,若不懂端方冲犯冲撞了,难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