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没有吃,薛翃便拿了两片芙蓉糕出来,边吃边喂太一。
对上少年挑衅而不善的眼神,薛翃微微一笑。
本来昨日陶玄玉进宫,真人一行天然是宫中万人谛视标核心,除了陶玄玉以外,“和玉道长”倒是口耳相传最多的一个名号。
幸而陶玄玉进宫,又多了个和玉道长精通医术,昨儿木心放了那几句话,早给人听了去,陈太医被人点醒,才在本日特对薛翃提了出来。
本来薛翃想先去看望宝鸾,但想到本身才从镇抚司返来,毕竟要加一份谨慎。
她游移地看薛翃:“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再加上江恒的神采毫无窜改,就像是刚问了一句“你觉着这花开的好不好”之类的话。
才进宁康宫,绿云便先迎了出来。薛翃方才在放鹿宫听冬月提起,说绿云来找了她两回,薛翃猜想多数是为了御猫误食丹药的事。
康妃还是气不忿,下死力地瞪着薛翃,仿佛要替爱猫把她咬死。
薛翃又垂下双眼,缓缓调息表情,凝神诊脉。
“无妨,公主因久病,体内气滞血瘀,要先用这一味药,疏风散邪,安神开窍。”
宝鸾公主吃了一惊,仿佛想将手抽回,薛翃抬眸:“别动。”
季骁上前道:“先前宋统领来讲,发明了俞莲臣的翅膀。”
陈太医见她竟是立即要去,欣喜交集,一怔之下道:“好好好!”
其他几位太医也都揣手沉默。
江恒笑道:“那岂不是没风趣儿了。”
薛翃道:“别急,御猫的事已经结束了,公主如何样?”
江恒沉吟半晌,道:“他们如果狗急跳墙到这类境地,那可真是寿星老吊颈,嫌命长了。别去轰动,等他们行事的时候,再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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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有一镇抚司的统领走来,看着有些面善,恰是那日卖力押运俞莲臣的季骁。
太一吞了两口食品,隔着水晶鱼缸盯了薛翃半晌,才落拓安闲地又转起圈来。
薛翃淡淡一笑:“说的也是,修道之人,只在乎普济众生,又何必想更多的呢。既然如此,不如请太医带路。”
江恒也瞧见了,便对薛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临时失陪了。”
康妃道:“敢用禁药,你也是够胆了,公主的病还没治好,本宫的猫先给你弄死了。你可要好好记得,倘若食言而肥,到时候本宫可不饶你。”
他这一笑之间,倒是一扫先前的阴柔气味,漂亮含笑的眉眼透出几分人畜有害的味道。
不等皇后答复,便狠瞪薛翃一眼后便仓促出殿而去。
并且……这是“和玉”留下来的独一的活物爱宠,叫做“太一”。
康妃指着薛翃,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死死地捂着半边脸,转头闷声道:“娘娘,臣妾先辞职了。”
薛翃向他行了个道礼,出门下台阶,江恒站在门口遥遥地看着,目送她上了车,才转头对季骁道:“有甚么事?”
薛翃顿了顿。
陈太医支吾了声,答不上来。薛翃道:“常日照顾公主饮食的是谁?”
陈太医在旁悄声道:“可不是恰是如此吗?”
她不敢细看面前的孩子,是得生生地垂了眼皮,只是喉头像是被甚么堵住,梗着没法出声。
未几时到了宁康宫,里头通报以后,公主命传。
陈太医晓得她年纪虽小,性子有些倔强,正要再劝,薛翃却已经走到榻前,不由分辩伸脱手去,握住了宝鸾的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