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王昉和陆意之也从未想过要瞒她，是以午间的时候王昉便亲身走了一回东院与姚如英提及了这么一桩事。
如本日头已垂垂高升，倒是已到了下朝的时候。
何况天子即位这么多年，除了阿谁暮年就跟着他的孟昭仪便只要一个言贵妃，现在言贵妃因淮阳王的事被打入冷宫，这偌大的后宫只剩下一个孟昭仪，恰好还是一个身子受损的昭仪…皇家后院最首要的便是子嗣，天子如本年事虽还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了。
青夭一向悄悄地聆听着…
她手中握着那串佛珠悄悄转动着，脑中倒是细细想了一回。
这些年——
玉钏闻言自是一怔, 今儿个青夭不当值, 不过既然主子发了话, 她天然也就甚么都未说…她把手中的茶盏搁在茶案上, 又替人掖了掖被角才屈膝一礼先辞职了。
可姚如英却未曾想到——
既来之则安之…
玉钏闻声里头的声响便打了帘子走了出去, 待见到王昉已半坐起家，她一面是伸手把另一边的床幔放到了金钩子里，一面是取来一盏温水奉给人, 口中是跟着一句：“主子今儿个如何这么早就起来了？”
可不管旁人如何猜想，如何群情——
既然避无可避那么只好迎头而上。
青夭想起昨儿夜里阿谁男人问她“愿不肯意跟她走…”
她抬头看着他，只感觉这颗心一下子就软了。
梁姨娘的面上仍挂着清清浅浅的笑容，她比起昔日瞧着是圆润了些，只是那一份气质却还是很好…她看着王昉亦与她打了一礼，跟着才又与傅老夫人笑着说道：“元元估摸着过会也该睡了，妾先抱归去吧。”
陆意之早早去上朝了, 王昉因着心中有事也就未曾再睡…
她这话说完看着王昉眼下的乌青倒是比昔日还要深一些, 便又悄悄叹了一口气：“您昨儿个又没睡好？”
他说“这么多年我实在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身边的这些人就像毒蛇，只要我合上了眼睛，他们就会吐出那长长的信子朝我逼近。”
程家是旧臣，现在又有程愈在朝中，不管是老臣还是新臣想必都会承认这个身份…她想到这便开口说道：“既然陛下亲身下了密旨，我们天然得好生替他筹办这一桩事…你的体例很好，转头与你母亲说上一说，让她早些修书一封送去程家。”
半夏笑着屈膝退下。
姚如英听闻这话倒是笑着点了点头：“你想得很殷勤…”
傅老夫人想到这便又重新开了口：“等过段日子，你便把她先送到王家来…有些宫中的端方她还是得好生学上一番。何况今后她出门，家中有你母亲在，旁人也不会说道些甚么。”
王昉的确有些渴了，便取过茶盏喝了口温水…
姚如英心中本来想…
王昉一面握着青夭的手，一面是酝酿着话开口说道：“何况现在宫里除了那位已进了冷宫的言贵妃，便只要一个孟昭仪…那位昭仪娘娘我也曾见过，瞧着倒是个好相处的，你去了那处也不必怕。”
王昉原是想问一问陆意之…
程家的名声在金陵城中一向很好，青夭如果以程家表亲的身份进宫倒是的确不错。
一时之间，天然流言纷繁，倒是让这金陵城中的茶馆又多了很多戏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