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素见王昉过来，忙放下了手中的物什，上前打了个礼，恭声喊她：“四蜜斯”。
王昉淡淡笑了下，她把手中的帕子悄悄绕了两回，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才说了话：“你这小厮刚才差点拿水烫伤了我，我念他年幼，便只让他跪上一跪...你若感觉罚重了，便允他起来吧。”
倒是未曾叫他起来。
这是近平常有的事。
屋外的抱素倒是青白着一张脸，咬着牙、皱着眉不知是在想甚么。
抱素不明以是，却还是忙应了：“小的在。”
王昉看着他，半开的窗棂透进午后的阳光，打在她一张明艳的面庞上：“我记得我醒来后，与府里的人说过，不准把落水的事与阿衍说...你如何不听话呢？”
竟传出徐子夷收了个入室弟子。
他这话说完，忙又跟着一句：“可心中还是有担忧，先生的名声太过，表哥十六就有如此成绩...阿衍只怕丢了他们的脸。”
王昉饮下一口茶，跟着说了一句：“你并不是家生子？”
她这话说完，便还是握着茶盏，好整以暇的喝起了茶。
“人存于世，但求问心无愧...”
王衍挠了挠头，有些不美意义：“刚才太冲动，走得便快了些...”
自打金陵城的朱紫们晓得徐子夷的到来，还晓得他这回故意要在金陵城多待几年，各家各户的心机便也众多起来了。目前你去拜个门贴，明日你去送些东西，却都被打发了归去。
君子重诺——
“小的，小的...”
抱素眉心一动，还是垂着脸，一张巧嘴开了口：“小的是六岁进的府，七岁便跟着八少爷了，现在也有八年余了。”
他长着一张聪明脸，特别是一双眼睛透着一股子机警，未等她开口便说了话：“八少爷去前厅了，估摸着这会也该返来了，四蜜斯不如先去里屋坐一会？”
她只是不知，这事于阿衍来讲，究竟是好是坏。
他这话说完，便看到坐在位置上的王昉，忙走了畴昔，脸上的笑更加多了几分，连着声音也微微上扬：“阿姐，你如何来了？”
王衍看着抱素，眉头一皱，见他傻愣愣的杵着，低喝道：“还不走？”
王衍前几日已拜在徐子夷门下，成为他第二个入室弟子。
抱朴看着他摇了点头，却未说话...
他又想起先前那位四蜜斯轻飘飘看来的一眼，一双透着机警劲的眼睛闪过几分后怕，很久才呐呐说了句：“四蜜斯，可真是不成小觑...”
可见先前王衍被叫去的时候，还在读书...
“倒是不幸见的——”
抱素一怔，他抬脸看着王衍，又看着那端坐在位上，还是淡然自如的王昉...他刚想说话，便看到王昉冷不丁的朝他这处看了一眼，这一眼没有任何情感和颠簸，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王昉淡淡笑了笑：“你既是担忧我，又有甚么错呢？”
王昉说完这句，把茶盏放在桌上，拿了绣着牡丹的手帕拭了拭唇角，才又淡淡唤了他一声：“抱素。”
王昉握动手炉，闻言是淡淡开了口：“是啊，他的确是个很短长的人...”
他说到这，便又皱眉说上一句：“可四蜜斯为何要这么说，她不怕我与八少爷说实话？”
而那些要对阿衍动手的人，也该自个儿先衡量个明白。
抱朴走过来，瞧见他这副模样，便低声说上一句：“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要去惹这位四蜜斯，这会晓得她的短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