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没了？
此事以后...
而她便日日于秋月斋中为亡子念佛、祷告，从未出来。
虎魄不晓得主子为何这么说...马嬷嬷所言在前、珍珠所言在后，又有旧事可循。她的确是想也没想，便信了珍珠的话，也信了此事必然与杜姨娘脱不了干系。可在看到主子还是平平却端肃的面庞，她张了张嘴，却甚么都未曾说，掩下了后话。
珍珠停了一瞬，才开口回道：“杜姨娘暮年曾孕有一子，便是府中的二少爷...当时夫人恰好没了本身的孩子，对这位二少爷便格外要多宠溺些，常日也多有送吃食、服饰等物。可恰好有一回，二少爷因为吃了夫人送来的东西，便没了气。”
虎魄一怔，她忙看向王昉，却见她低垂着眼，不知在想甚么...
说话的倒是虎魄。
王昉握着茶盏，垂眼看向珍珠，声音冷酷：“你自从三年前，便已经是杜姨娘的人了？”
可凡是在国公府有些年纪的，却都是晓得的...
几点幽幽火星，悄悄摇摆，打在王昉的脸上，竟有几分暗淡不明。
“这么说...”
有理有据，毫无缝隙。
半夏朝王昉见了个礼，忙道：“事情来得急，叨扰四蜜斯了歇息了...”她这话说完，便瞧见了她身后被虎魄抓着的珍珠，犹疑道：“这是？”
外间传来玉钏的声音，脚步声杂，看来另有很多人。
“主子，主子。”
她看着跪在屋中的女子，声音平平：“为甚么？”
屋内沉寂无声...
国公府里的人，也都快健忘另有杜姨娘这小我了。
王昉展开眼，她袖下的手稍稍蜷了几分，悄悄叩着那底下用锦缎包着的软垫...
珍珠垂下眼，只留下一片暗影遮住了眼中神采：“...主子大恩，奴此生已无觉得报。”
她说完这话，连磕了三个头：“求主子成全。”
屋中烛火已快燃尽。
很久，王昉才抬了眼，她系好了身上的大氅，意味而深长的看了眼珍珠，淡淡说道：“带上珍珠，走吧。”
当年夫人因大少爷胎死腹中便郁郁寡欢，直到杜姨娘那孩子出世后，夫人许是感觉有此渊源，便常与其有所走动...却未曾想到，有一回夫人送去的吃食中，竟放着核桃。那核桃本是有害之物，恰好二少爷生来便对此过敏，稚儿年幼，未曾得救便已没了气。
“当年老夫人压下了这一桩事，杜姨娘却耿耿于怀...”
王昉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她姿势安闲，握着虎魄重添的热茶饮下一口：“杜姨娘是何时与你联络的？”
虎魄眉心微蹙。
王昉眉心轻皱，她看了眼珍珠，站起家来，由虎魄朝外说了话：“何事？”
很久，她才开了口：“不，你在扯谎。”
“甚么？”
她回身去把灯罩中的烛火，换成了新的。
“凭你的聪明，应当晓得这并不是万全之策，更不会是一个令你家人连坐的好机遇...”
...
玉钏忙道：“秋月斋的杜姨娘没了，老夫人请主子往千秋斋去...”
先前略显暗淡的室内，一下子便又亮了起来...
夫人与杜姨娘的走动便也少了。
王昉淡淡笑了下，却未曾顾她的话，只持续问道：“你为你母亲报仇心切，又一心求死，若想置我于死地，我怕是早已死透了好几次...你又何必费经心机，带我去假山上，形成一个落水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