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顿时化为暗中,唯有那一身齐胸襦裙上的星光月色收回点点光辉。裙子一动,那裙摆上的白莲便也跟着一动,与那星月相映,竟是说不出的动听...
王昉心下思衬着,手上却还是接过信笺看了起来,信有三张纸,她倒是感觉好笑,常日连说话都害臊的小女人,写起信来竟有这么多话要说...
王昉靠着她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这段日子,阿姐好似变了很多...
王昉从腐败寺返来, 已有两日了。
她如许想着, 便见两个丫头手中各捧着一件衣裳, 衣裳是叠好的,徐娘看了好久也未曾看出个分歧来...若说布料,天然是好的,可也不过是一个“好”罢了,并无甚么特别之处。
“是...”
王昉笑着把手中信看完便放在案上,是问虎魄:“母亲那可曾答允了?”
“乖...”
“嗯,好了...”
既如此,便不是一个平常女儿家的赏梅宴了...
“是...”
可面前这两身衣裳,初看已是冷傲,若当真穿与身上,却不知是如何绝艳?徐娘走上前,又细细看了两回,还是止不住叹然道:“枉我一向感觉于此道当中,再无敌手...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王蕙手中握着针线,她侧头看着靠坐在软塌上的阿姐,阿姐正低头看着帐本。
掌柜姓徐,是个三十余岁的妇人,不但生得风骚身形,还长了一张好嘴。
王昉饮下一口热茶,才说了话:“我这有几件衣裳想请徐娘看看...”
王蕙正坐在塌上绣着女红,见她出去,便抬脸朝她露了个笑:“阿姐忙好了?”
两件衣裳同时被摊了开来,一件是上袄下裙的款式,上袄为松花短袄,下裙从腰间至下,皆绣着紫藤花。那紫藤花并无甚么特别,特别的是那裙上竟还画着一把伞,紫藤花垂落在伞的边沿,而伞下另有一个美人,美人的面庞皆掩于伞中,唯暴露半边身姿,身后是小桥流水,竟是说不出的喧闹...
王昉端坐在软塌上, 她的手中握着一盏茶, 闻言是笑了笑, 却未曾让人接过,只是开口一句:“我本日请徐掌柜来, 并不是为了账册...而是有事要就教你。”
她这话说完,便又看向王昉,跟着一句:“不知这两身衣裳出自哪位绣娘?”
“是她——”
虎魄便答道:“夫人的意义是让二夫人领你们畴昔,现在快近年关,府中事多她也不好抽身...”
窗外北风凌冽,而这屋中还是一室暖意。
王昉见差未几了,便把手中茶盏落于茶案,又言:“把布揭下吧。”
徐娘闻言,一双眼更加亮了,娇笑着说了话:“这衣裳与花腔都是新奇,又甚是都雅...如果放于裁缝铺中,怕是金陵城的朱紫们都该抢疯了。”
她乃至敢说,这金陵城里的裁缝款式与花腔配色,谁都没有她知晓得更多。
倒是不知四蜜斯要她看甚么?
现在她就坐在阿谁圆墩上,笑着说了话:“早传闻四蜜斯当了家,就想着来拜见您, 倒是未曾想过是您先召妾身来了...”她说到这, 便捧着那几本账册是要呈上去:“这是近几个月来裁缝铺统统的收账, 您瞧瞧?”
王昉笑着点了点头,她坐在王蕙的边上,翡翠等人重新换了茶,又新上了几盘糕点...她便低头看着王蕙手上绣着的穿蝶牡丹,问了一句:“这是要做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