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簿也不敢说甚么上官胡涂的话,只能叹着气说道:“可惜了刑房的柳三了。”本来刘天秀垮台后,这位就是接办刑房的最好人选,并且最关头的是,他还是当初最早投向汪县丞的那一挂的。
顾探花这边在感慨汪县丞的科举之路不易,汪县城端着满脸的浅笑,在内心给顾谦扎上了小人,二十岁的差异,竟然还被对方从手里掠取了官职,汪县丞内心别提多揪心了。
“二老爷您说那里话,不说您去省会前对我的照顾,单说此次返来后,也是三不五时就拉着我喝酒叙话,我老马人粗不会发言,不过这份交谊我都记在内心啦!”马主簿吃了鱼肉,又咂了口小酒,和汪县丞称兄道弟起来。
老吴头的表示让顾安微微皱眉,那边马主簿和汪县丞却就着鱼盘推杯换盏起来。
清江县的县衙很大,汪县丞和马主簿的家眷都跟着住在衙侧的小院里,两小我有说有笑地进了汪县丞的家门,小道动静就像风一样刮遍了大院的每个角落。
“大人,酒菜散了。”送走了汪县丞,顾安随即给顾谦端来了醒酒汤。
顾谦一怔,旋即微微点头道:“我晓得了。”
顾安方才烧好了水,就听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探头出去一看,见是顾小九。“九爷,您找老爷有事?”
“能。”顾安抄着铲子在锅里翻炒,间或还对着较着松了口气的老吴头说道:“我传闻清江收粮有道坎儿,你跟我说说是甚么坎儿?”
“子和和文瑞呢?都归去了?”顾谦捏了捏脖颈,徐声问道。
正在哈腰炒菜的顾安瞅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是闻见醋鱼味了吧?现在畴昔蹭一口还来得及。”
顾谦身边带着师爷,另有新收的段文瑞坐镇,更要命的一点是,传闻这位顾大人有一手奇异的算帐本领,要想乱来他谈何轻易?以是除了已经投向顾谦阵营的张永以外,其他的吏员们都但愿两个知县斗上一场,他们恰好能够从中渔利。
不晓得是看破了他们的心机,还是汪县丞不想在拂尘宴上就给顾谦弄尴尬,这一顿酒菜顺顺铛铛的就喝下来了,前后两任知县停止了热忱友爱的说话,顾谦乃至还跟汪县丞拉上了同年干系。
“刘典史也是美意,只是世事难料,谁能推测那些乱民会跑到县城来冲撞县衙呢,说到这里,我就有些不明白了。”马主簿指指典史小院的方向,低声道:“您说这位但是应着反民的名号的,如何竟然还跟我们论起坐次来了?”
“出去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也喝得很多了,归去歇了吧。”
“马老弟,本日我家山荆清算了一条大鱼,要不要来我家喝一杯?”这日散衙后,汪县丞和悦地对着马主簿说道。
“是。”
“没呢。”
嘎?老吴头一块鹅掌塞在嘴里,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半晌后苦着脸对顾安说道:“顾管家,你能当甚么都没瞥见吗?”
“马老弟,老哥我在省会被关了几个月,对清江的情势但是两眼一争光,今后还要仰仗老弟多多帮扶啊!”汪县丞亲手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马主簿的小碟子,八字眉下更显苦相。
老吴头一听这个,从速吧唧吧唧把嘴里的糟鹅掌咽了下去:“你还是领着我去四老爷那边请罪吧!”
见他堕入了深思,马主簿伸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塞进了嘴里,刚塞出来就感觉一根鱼刺卡住了喉咙,那种感受,就像汪县丞叫他来用饭时的感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