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面但是方长庚小相公?”
只听一个略微有些严峻的女声响起:“阿松,你看那儿有头牛,不会被人看到吧?”
方长庚问完那句话也想到了这一点,暗叹这世道只要读书才气得下世人的尊敬,想起曾看过史乘记录,一名才调横溢的大臣未通过科举而入仕,到老都被人嘲笑是“文盲”,无怪大师在这条门路上挤破头。
这两人俱是红着脸,如果方长庚是十一岁的孩子,一定感受得出来此中的含混,可他恰好不是,一眼就看出此中的猫腻。
说完也不等方长庚回应,腆着大肚子走了。
方松仿佛也有些慌:“不会的,人不在呢。”
无声地点点头,几人走到车马前,刚要上车,身后俄然传来一道摸索似的男声。
他一时不敢发作声响,幸亏这块大石头能完整遮住他的身形,微微探出个头就能看到芦苇荡那边的景象。
王复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只是瞥见方长庚他们也在看榜,就在路边等他们。
还是家里的男人们沉得住气,方万英摸摸方长庚脑袋:“千万不能高傲骄傲,要好好跟着你思成叔读,给咱老方家考个秀才返来!”
方长庚模糊有所发觉,内心不免小小地骄傲了一下,嘴上持续谦善:“若不是你前头生了病,不然你就是我们当中最早成为童生的人了……”
王复眼奇异特地凑上来:“你如何熟谙此人的?”
剩下几人都面面相觑,连王复都安温馨静地,都感觉这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
方长庚还是第一回被人这么称呼,惊奇之余有些脸燥地转过身,瞥见一其中等个子,身材富态的中年男人。
方松有些愤怒:“管它谁家的,从速走吧!”
王复挺挺胸膛:“我当然熟谙!此人是三原镇的乡绅,家中豪田上万亩,跟我爹还常有来往,这四周有谁不晓得的?”
王复是直肠子,最看不得这气象,“哎哎”叫着打断他们:“行了啊,都谦善甚么呢,酸的慌。我要从速归去奉告我爹去!看他还整天说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小李氏这才想起一件事:“这回沐君那孩子没考上,你可不能在人家面前夸耀,免得你思成叔不欢畅。”
方长庚点了点头,周其琛也默许了王复的话,方沅君这才笑着道别,然后拖着低头不语的方沐君往前走。
女声轻声说:“我如何感觉像是方大丫的牛……”
那位刘老爷本筹办了酬谢的银两,然一双眯缝眼高低察看了一通,约莫也知这少年多数不肯收财帛,干脆也不费那周章,点了点头笑说:“今后有缘再遇见小相公,我再好好谢你一番!”
周其琛一贯没甚么神采的脸上可贵也暴露一丝笑:“我大你四岁,如果这几年苦读都不能超越你,我就要羞于见夫子了。”
方长庚笑看他一眼:“那我们就归去吧。”
“……”
小李氏喜不自胜,一边喊着“宝贝儿子”,一边抱住方长庚狠狠亲了一下脸颊,害方长庚都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想想这么多年以来小李氏都未曾表示过这么狠恶的感情,现在他不过是通过了县试就如此欢畅,方长庚更是暗下决计,必然要一举考个秀才返来!
王复这时才猛地跳起来,用力拍了方长庚一下,又惊又喜:“没看出来啊!第一次考就得了第三,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