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松也没表情计算衙役的态度,他已经麻痹了,非常淡定地伸出拇指在衣服上揩了揩,画完押签完名,待衙役卸了锁,再也忍不了,风一样冲了出去,一起干呕着回了堆栈。
“长庚啊,去边上歇歇,别累着了。”
方大山在方长庚崇拜的目光下暴露一抹欢畅的笑:“这东西喜好吸人血,小孩子皮肉嫩,你还是从速去边上歇息,用不着你帮手。”
现在没有化学农药,只能用烟草水之类的土方剂驱虫,但耐久下来只会让害虫的生命力更加固执。究竟上,有害虫就会有天敌,操纵这些害虫的天敌来达成一种均衡,一定不是前人的聪明。
只是苦了洒扫的衙役和底号的考生,方长庚内心冷静道了声对不住,要怪就怪方松这颗老鼠屎吧!
方长庚一颗心被他这番行动搞得七上八下,一时忘了朱紫不成直视,一双清澈有神的眼睛直盯着李仁守。
衙役一阵火大,握着铁尺的手已经举了起来,面露凶暴之色:“留下一堆烂摊子就想走?没那么轻易!去把马桶清算洁净了,不然我就上报知府,以扰乱考场规律之罪罚你三年内不得招考!”
“‘狱囚脱监及反狱在逃’,你可否说出一二来?”
方长庚先是一愣,暗道如何不是四书或经义题?下一刻就有一阵狂喜从心底伸展开来。
“门生只是对《大昭律》很有兴趣,是以时而几次翻阅,不知不觉就记着了。”
方长庚一口气说到这里,此时已经完整平静下来,含笑道:“门生答完了。”
李仁守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小小年纪却非常沉稳,俄然间就起了促狭心机,想考他些不一样的。
李仁守长长地“哦”了一声,神情伸展:“一国之律法乃国之底子,大家当读之懂之,可惜……可贵你一个小童能不拘于格式,我大昭缺的就是你如许有志趣的学子啊!”
李仁守却不管这些,眉头一动,又说:“既然你如此熟谙《大昭律》,我便再考你一题。”
方长庚倒没想到另有如许的报酬,恭敬地行了个礼,规端方矩坐下。
只见桌上放了几张草稿纸,边上另有笔墨,方长庚不敢怠慢,竖起耳朵听知府接下来的话。
“那不是哥嘛?”方长庚一眼就认出来了。
“‘囚应禁而不由’。”
还好伤口没有流血,方大山拿水壶里的粮食酒在伤口上冲了冲,然后大手拍拍方长庚脑袋:“过会儿你就回家去,看好你几个mm。”
只是偶然候聪明也不顶用,比如碰到蚂蝗。
方松听得一阵恶寒,厕所里的画面美好得看一眼都能三天吃不下饭,还让他打扫?门都没有!
李仁守的神情从放松到微凛,又从微凛到震惊,最后有些奇特地问道:“这是几年前浙江乡试所出的一道题,前几年我也曾考过县试中名次靠前者,无一人能完整答出,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将它倒背如流?”
“我才不是小孩呢……”方长庚可贵抱怨了一句,被方大山赶到田埂上坐下。
“我还想如厕呢!这是要憋死我!”
“……”
……
或许是知府大人想另辟门路,挑个测验范围以外的冷门律法题来逗弄他,殊不知这恰是他的刚强啊!
“逛逛走!我们一起向知府禀报去!非得让他把厕所清洁净了不成!”
衙役也疯了,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缓慢今后退,离方松远远的,眼里又是嫌恶又是惊骇:“喊甚么喊!信不信现在就把你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