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明天又有一桩。
“我是许县令幕友,你要有甚么委曲,不如先跟我说,如果有理,我天然会禀告县令替你做主。”本朝书刻坊各处都是,比起盐商茶商,做书商的门槛低而利润高,是以很多贩子做私刻坊主印书售卖,但是以呈现的盗版征象日趋严峻,特别多见与那些写话本小说的墨客呈现胶葛的案子。
青年这才稍稍卸了防备,盯着方长庚道:“鄙人黎平孟陬,字云清,敢问兄台叫甚么名字?”
轻咳了两声,方长庚拱了拱手:“鄙人方长庚,字晦之,请云清兄跟我一同走吧。”
“孟兄初来此地,恐怕对那书坊主的为人不甚体味,可否解除他欺你是生人窃你书稿的能够?”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现在大部分书商都没甚么职业品德,无不想尽体例压榨这些靠笔头用饭又没甚么背景的文人,对此许县令早就与他提过清算之法,一是不想再听这群人上衙门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吵个不断,二是不想华侈行政资本在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这下又出了这遭,如果是书坊主的题目,那可就真的撞枪口上了。
上任第一天, 方长庚凌晨就到了县衙。他不是官吏,是以不消在卯时(早上五点)去承发房点卯,但散衙时候和官吏一样, 在酉时(下午五点), 如许看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能够本身安排散衙后的时候, 起码比起当代动不动就加班好多了。
方长庚看他几眼,也看得出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墨客,衣衫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脸上带着不伏输的犟气,不晓得是在那里吃了亏,非要争一口气的模样。
刚绕过照壁,就见一个穿戴青衫的青年背对着他往县衙里冲,方长庚一看他手里的诉状,就晓得是来告状的。
方长庚笑道:“那里,也算是我本职地点,不值得顾虑。”既然看了你的高文,我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他哪晓得方长庚脑门已经是一排黑线,还正迷惑对方如何俄然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也忍不住神情不安闲起来。
别藐视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部下的官署就有几十个,不说常见的县学、禄米仓、监狱、欢迎官员的第宅、巡捕厅等等,另有效于疏养孤老无靠之人的养济院, 近似于当代公立养老院, 另有汇集安葬无人认领的遗骨的漏泽园,以及送发快递的驿站和递运所, 办理道观梵刹的僧会司和道会司等等, 总之一天以内要措置的事情很多, 难怪许县令焦头烂额地要找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