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另有伴计不解,觉着老板是出了昏招。
但是三日以后,林德安火了。
林德安那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接着上一话说道。
当林德安走到村口的时候, 一名老妇正在嗑着瓜子和人谈天,见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后才拍着大腿道:“这不是住河边的恶棍吗?换了身衣裳, 倒是人模狗样的。嗳, 你如果再长进些,找份活计干, 老身倒是能够替你做一桩媒,西村那二十八的老女人正与你相配,一个丑妇,一个恶棍,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那位小侯爷?!”
伴计们将箩筐抬到了他指定的位置,就下去了。
李鸿昌喜不自胜,恭恭敬敬地将人送出门,中间有他熟谙的茶客,忍不住问这少年的身份。
鸿昌茶馆在城中一处很不错的地段,买卖一向都很不错,特别比来老板李鸿昌又请了一个平话人,专门说璇玑先生的新本子《芸娘传》,本就不错的买卖更加火爆起来。
到了夜里,月光落在了镜面上,公然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个美人侧影,那黄家小儿子如中了邪普通,满眼痴迷地就要扑上前去,却被黄家人给按住。钱三木提着刀,超出世人上前定睛一看,——却见这美人不是别人,恰是起初失落的威远镖局的大蜜斯常秀秀!”
醒木被紧紧地扣在他的掌心中,他渐渐地走了出去。
满临江城没有人不晓得林德安说的《镜中美人》,半月以后,竟有外县的人也慕名来听,世人这才佩服李鸿昌这双利眼。
就在此时,听得一声清脆的锣声,这是平话开端的信号。还未开端,便已经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喝采声和打赏声不断于耳,茶馆伴计捧着托盘,碎银和铜钱“叮叮铛铛”地砸在上面,伴跟着伴计们一声比一声高的“谢您打赏”,热烈的如同身处集市普通。
李鸿昌抬了抬下巴:“能让关家几位公子蜜斯这般作陪的,除了关家那位嫁去都城的姑奶奶所生的独子,谁还能有这报酬?”
那少年见他这般不给面子,仿佛有一刹时错愕,叫一旁看着的李鸿昌捏了一把汗,幸亏那少年嘟囔了一句,却并没有活力,乃至在临走前,还大手笔地又打赏了他一锭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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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昌也是洋洋对劲,茶馆里买卖越来越好,到了林德安平话的时候,很多人甘愿站在茶馆外也要听一段。这在临江城中也是一段奇事。
世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日,又到了林德安平话的时候,茶馆中早已是满满铛铛,一个肥胖的身影工致地穿过人群,惹来几句抱怨,那人连连报歉,却有人不依不饶。
有了这锭金子扫兴,下半场的氛围更加热烈。林德安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跟着情节的起落,他的声音或是降落或是昂扬,一个又一个谜团环环相扣,直将人的心都勾了起来。
说完,他又拱了拱手,便从台子上走了下去分开了。
他如同停止某种典礼普通,渐渐地将儒衫穿上,随后拿起了箱子最底下的那一块摩挲地亮光的醒木。
林德安本就是平话人, 嘴皮子溜得很,现在这一番骂人的话说出来,直把那老妇说的脸涨成了紫红色,见四周的人都在偷偷捂着嘴笑,她羞愤欲死,抖动手道:“林德安!你敢……你有本领再也别返来,不然老娘必然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