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洋洋洒洒写完,他珍而重之地将信放进信封,才出门。
裴懿减轻的语气令裴泓一震, 不敢再与父亲辩论。
黄奉书顺手拿起一本,先是看了看字,随后才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父亲,但是那闻砚有甚么题目?”
裴懿翻了一遍, 这才又交给裴泓:“将这本佛经收好, 过几日你去拜访十二少的时候, 把这个作为礼品送去。”
“好、好。”周昊难堪地笑了两声。
如此看了几本,黄奉书额上青筋都快蹦出来了,他用力地拍着桌子:“连字都认不全,还写甚么!连我家的猫儿拿支笔都比他强!”
“我一会去给他送壶菊花茶好了。”
“我说的并非闻砚, 而是你的态度。”
裴懿欣喜地点点头:“你既晓得了,便去将那孩子给请过来吧。”
裴懿悄悄一笑:“有鸟三年不翅,不飞不鸣,沉默无声,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且等三年再看吧。”
三人笑嘻嘻的,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神采。可不是吗?偌大一个书坊,奉书就他们几人,有这工夫,看几位秀才公的文章,便是写的不那么风趣,起码也能读下去不是?总好畴昔看一些狗屁不通的,的确让他们跟吃了屎普通恶心。
“一会我写一封信,你派人将信与闻砚一同送到谭阳书院。”裴懿说完,又本身否定,“不,你亲身去送!”
裴懿点点头, 又问道:“那你晓得关家又是如何起家的吗?”
“你的母亲目光短浅、宇量狭小,她一个妇道人家并无毛病,可你分歧,你是裴家的嫡宗子,是裴家将来的家主,你要晓得,你肩膀上扛着的是我们裴家几百年的基业。你的目光不能只范围在面前,在这戋戋院墙以内,你要看得更远。”
裴懿将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力道让裴泓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闻砚到了主院,在书房中和裴懿足足聊了半个时候。
裴泓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父亲,此人真的值得你支出这么大代价支撑吗?”
“人家但是江东第一世家的嫡公子,人家看得上这书是你们的福分。这书到了他手里也算是得其所哉。”周昊恶棍道,“总之,书我是送了,我出些银子就当赔偿。不然你有本领就去找谢十二少要。”
那位周公子被樊掌柜叫住之时身子一颤,本来要逃,走了两步不知想到甚么,又扭扭捏捏地返来了。
谭阳书院是全部大夏朝最好的书院,不晓得有多少大儒出自那边,远的不说,徐诲与关文柏就是出自谭阳书院。
她常日里张扬放肆,之前闻砚出门的时候稍长一些,她便直接将门锁了,让闻砚在屋外站了足足一夜。现在见闻砚得了家主赏识,恐怕他抨击,故而同他说话都非常寒微。
樊掌柜暴露绝望的神采,在他看来,这位闻公子有学问人也好,与苏清漪正正相配,当下,又有些不甘心:“您要出去多久?”
裴懿没有答复,站起家去了院中,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轻风虽还是带着丝丝热度,却刚好吹散了裴懿心头的郁结。
此为防盗章 裴泓带人在库中搜索了半天, 才找到那本被丢在角落的佛经,赶紧带着去见了父亲。
裴懿问道:“阿谁孩子……叫闻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