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石咏身边的人正在前挤,要去抢贾府小厮洒出来的喜钱。只听有人大声喊:“谨慎了啊,这可有盛了二两银锞子的送喜荷包,数量未几,大师可得睁大了眼接准了啊!”

旁人在石咏身边嘀咕,对石咏抢到荷包感觉非常妒忌。

脂砚斋曾经评赞红楼中的各种设定是“半有半无,半古半今,事之所无,理之必有,极玄极幻,荒唐不经。”而他面前这个天下,则更是怪诞玄幻,以贾府为中间,芯子看着还是是红楼的,但是这天下渐渐向周边延长出去,却越来越像是红楼天下原型的模样。

这是个……这是个清朝与红楼天下拼接起来的时空啊!

那店东一听,顿时向管事禀报:“靳二爷,既然有人指导了,我看无妨就遵循这体例试一试。如果夜光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小店恰好有新进的红色砗磲,能够请妙手匠人按形状打磨,然后再重新粘合,您看,如答应好?”

靳管事却说:“我看那,也不必另请甚么妙手匠人,倒无妨请那位小哥试一试,我看他说得挺是回事儿……咦,人呢?”

石咏听着这戏码本来好生熟谙,荣府长房的二爷,娶了王家的女人……但是王家,王家出的那位高官,不该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王大人,如何,如何竟成了杭州织造?

“石白痴,石白痴――”

店里除了那名伴计在瞎忙活,鞍前马后地端茶倒水以外,另有一名中年男人,始终在管事跟前点头哈腰地听训。看他那身繁华穿戴,倒像是“松竹斋”的老板。只不过,不管多繁华的老板,在这管事面前都只能点头哈腰,连声道歉:“这真对不住,我们店的杨掌柜是家里临时有事刚出了京。我们已经派人飞马去追了,请大人再耐烦等上半晌。”

就因为在研讨院里得的这个外号,他还特地去看过红楼里关于贾赦夺扇的那一段,那一段完整由旁人之口,转述而说出的悲惨故事。

石咏到了“松竹斋”,正赶上杨掌柜不在,而“松竹斋”店里正乱作一团。

“传闻这是荣国府的二公子结婚呢!”

只听背后有人问:“荣府哪个二公子?不是说那位衔玉而诞的二公子才七八岁?”

这管事约莫三十来岁,身穿宝蓝色缎面缂丝长衫,站在柜台跟前,身后还跟了两三名长随。他面前的柜台上则放着一扇两尺来高的花梨木插屏,上面用螺片钿出“洪福祥云”的图样。那螺片光彩光润,反射着五彩光芒――挺好的一幅插屏,但是在插屏正中的祥云图案则被碰落了两片螺片,恰好是在那最刺眼的处所,图案结果被粉碎无疑。

“是荣府长房的琏二爷,晓得吗?长房传闻聘了杭州织造的侄女儿,王家的女人。”

“……穷酸傻样儿,运气倒好……”

*

可这还没完,在他背后群情的路人俄然冒了一句,问:“平郡王家那位嫡福晋,但是这位琏二爷的长姐?”

他将那只荷包紧紧攥在手里,一回身,挤出人群,辨清方向,敏捷往红线胡同本身家的方向走去。一起上他始终浑浑噩噩的,即便是与旁人撞着踩着,旁人骂他两句,他也不还口,只拱拱手就走。

“不是,平郡王福晋是二房长女,和那位衔玉而诞的公子是一母同胞。”

石咏怕吓着母亲,从速强自平静,擦了把汗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娘,咱家,是不是藏了……二十把旧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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