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石咏还是感觉有些蹊跷,小徐头一回给钟上发条,如何就会上得太紧,乃至于连钟都停了?
听到这里,他便不再多说甚么,只叹了口气,对石咏说:“石大人,在这宫中毕竟还是存了畏敬之心才好啊!”
石咏点点头:“副总管放心,这个我免得。”
魏珠寻了钥匙,开了金银器匠作处的房门,石咏很快便在一只抽屉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各种大小的改锥,平口的、十字的、六棱的……外加分歧大小的镊子,盛在一只长而扁平的漆面木盒里。
“对了,副总管,您别老是‘石大人’‘石大人’地称呼我,我本身有几斤几两我清楚,您就管我叫石咏就好!”
他这说的是大实话,但是“旁人脱手脚”那几个字,却戳到了魏珠的把柄。这名御前近身奉侍的副总管闻言冷了脸,一声不吭地紧紧盯着石咏,仿佛对方脸上长了花儿似的。
但是身为一名文物研讨员,石咏如何能够信赖这些无稽之谈?
“石大人,寅时将至……”
这位白叟一手持着一只金表壳的怀表,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石咏。
但是石咏却涓滴没重视这些,他屏息凝神,当真思虑该如何动手。
他这话说出口,身后的魏珠与小徐都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小徐之前仿佛怕得紧,现在脸上暴露舒心的笑容,眼圈却有点儿发红。
石咏一咬牙,来不及擦汗,从速一鼓作气,将发条重新装归去,再将座钟的其他部件一一校准位置。待统统都查抄过没有题目以后,石咏扣上了那只黄铜盖板,将四角螺钉拧好,然后伸手去拧钟身最下方用来上发条的扭锁。
石咏心想:这可不恰是大女人上花轿,头一回么?
如果这些传说是真的,紫禁城的宫墙真有这类保存“全息影象”的服从,那他们研讨院里专门研讨当代服饰、礼节的专家们,岂不是要欢畅坏了,一到雷雨天就往紫禁城里赶?
“石大人是否头一回深夜在这宫中行走?”魏珠不由对石咏生出些猎奇。他转头瞅了瞅石咏,见对方伸手紧紧攥着领口,正低着头闷头前行,目不斜视,一副诚恳至极的模样。
可见,底子没有这类事儿。
而石咏本身,也有过关于这座城的切身经历。
魏珠反应极快,见石咏托着钟座不敢放手,他当即就递上了一条丝质的帕子,然后又去寻了极软的织锦软垫,递给石咏,石咏谢了一句,接过来,这才谨慎翼翼地将座钟全部儿放倒下来。
石咏通过起初几天的差事,已经将造办处各处的职员构成完整摸熟,晓得每个作坊的详细合作,也晓得他们的东西家伙事儿都放在那里。
这只自鸣钟表面看着不小,内里的部件却精美而藐小。石咏少不得到处谨慎。而座钟地点的这处炕格恰好到石咏半腰那边,石咏弯着腰补缀,实在有些难过,干脆双膝一跪,跪在炕床跟前,这时高度合适了,石咏部下也便更顺利些。
“是!”
魏珠盯着石咏,石咏也不客气地望着他,这才俄然感觉,魏珠和小徐这对师徒,长得很有几分类似。
造办处早已落锁,魏珠却有钥匙。他命石咏帮他提着灯笼,本身将腰上那一大串钥匙翻了一遍,找出一柄,开了锁。两人一起出来,石咏轻声指导,魏珠便带他前去金银器匠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