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碗瓢盆全都清算了一遍,我叫阿春把堆栈的门重新翻开了。
无常鬼却悄悄的跑到我的柜台上,问我,“能不能先欠着。几碗血汤面的钱也拿不出了。”
白无常说,“还是老模样!”
那傍着财主鬼的无常叫过阿春,把店里能点的贵的菜式全都点了一遍。
黑无常说,“这不怪你,现在你记着就行,老模样就是血灌猪头、斗昏鸡、放生咸鱼另有两碗血汤面。”
无常鬼拿着袖子给这个走两步都喘大气的瘦子鬼扇着风,说道,“财主爷,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没传闻嘛,做鬼也蛮风、流的!”
看着他们谙练的行动,我对我的小伴计们感到很对劲。
无常鬼还是恭维着说“您消消气,人死不能复活,何况是阎王有令我们不敢不这么办。你要还是感觉不舒坦,前面有家堆栈,就在鬼域路的边边上,我们上那边海吃一顿如何样?这顿饭我,我请。就当弥补你白叟家了。”
无常鬼说,“鬼都是人作(zuo)的嘛,同一种生物当然同一个事理。”
财主鬼这才一昂首,瞥见了顶头一块匾额写着“鬼域堆栈”,两边是“买卖昌隆通四海,财路富强达三江”的春联。
无常鬼皮笑肉不笑地生生挤出一点笑着说道,“好说,好说。”
财主鬼说,“不错不错,这鬼处所也有这么古朴的饭店,之前我也开过几家近似的饭店,都说是人都要用饭开饭店必定挣钱,但开饭店累啊,忒累。没想到做鬼也用饭?”
我说,“生存所迫,有这么家堆栈我不能不翻开门做买卖。”
财主鬼一听无常的话他就又迷惑了,“都说了算我欠你的,如何还叫我请?你们这些鬼啊,整天净打鬼算盘,我如果还活在,我能在乎这点钱吗?算了算了,我请,我请。但是我先欠着行不可?还没用饭就吃我一肚子窝囊气!”
白无常说,“小黑你华侈啊,仗着刚发了点人为就大手大脚大鱼大肉的,我看不起你。我们的老模样一向都是清汤面甚么时候变过?我就点老模样,不点别的。”
阿春说,“客鬼点完菜今后,我们掌柜的让我提示一句,明天统统菜都不打折也不免单,掌柜的还要我问一句,客长们除了刚才点的,还要点点儿别的吗?”
这一道菜谱念下来,财主鬼都感觉豪侈了,忙说,“够了够了,吃不完。无常兄弟操心了。”
阿春应了一声“好嘞”,便上前问道,“客长要吃点甚么?”
阿春说,“明天不打折,也不免单。客长还要点别的吗?”
我说,“阿春,照顾好两位客长!”
说着话,他们就进到堆栈里来,带着财主鬼的无常瞥见店里另有两个无常,并且这两个无常吃的还是最实惠的清汤面,如果他有大牙,必定差点笑掉大牙,但是他有大舌头,我们无妨说他差点笑掉大舌头。无常鬼笑道,“不是说好要吃大鱼大肉的么?你们如何这么寒酸!”
堆栈的门方才翻开的时候,就有一对无常鬼进到堆栈里来。
无常鬼当着财主的面不便像吃面的两个无常鬼一样改口。但他也是个机警鬼,说道,“先,先把血汤面上了,其他的后厨先忙着,我们先吃着,吃好了再随便上点,吃饱了就算了。”
这时门外又来了一对无常鬼,身后还带着一个胖胖的新鬼,阿谁新鬼一起抱怨着说,“我说我不要死,你们非要我死,变成鬼有甚么好的,可惜了我的万贯家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