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看着被世人带走的闺女,双眼板滞的瘫倒在了地上,他一双浑浊的眼,盯着散落在地上的橘子瓣,猛的扑了上去,用着他干枯一样的双手,一把一把的捧着橘子塞进了嘴里,一声哀嚎,老夫跑上了飞翔船面,一头扎进了海里...
天上的大馅饼就是碎成了灰它也砸不到我李诚恳的头上啊,主教大人和那些祭司对女人做的事,李老头还是有所耳闻的,已经有七八个女人忍耐不了那种折磨跳海他杀了,这主教大人一概用神的旨意蒙蔽了信徒的双眼,老夫忽的跪在了地上,抱住了主教大人的双腿:“我这小女儿还是个黄花闺女啊,主教大人,求求您,您放过她,老夫这条命给你了啊。”
老李头想到这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面上的老泪纵横在刀刻般的皱纹里:“主教大人...我感谢您,我感谢您呐。”
瘦子转着肥成了猪头一样的脑袋,清了清嗓子说道:“有没有甚么困难啊,固然提,我敬奉神的旨意,特地来你这里体味人间痛苦。”
女孩洁白的牙齿狠狠的咬着下唇,已经咬出了血迹,她的双眼竟没有一滴眼泪,费事的家道,老迈的父亲,早已经让她健忘了堕泪是甚么滋味。
“爸!”
“有困难,就说么,主教大人但是来临人间的活菩萨啊。”一名祭司凑到老李头身边说道。
老夫扭头看向了店门口,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站在门口,她半张着粉嫩的嘴唇,一双眼惊诧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爸爸,她手中还拿着明天方才发完薪水买来的橘子罐头,这是老夫最爱吃的生果罐头。
之前家里穷,舍不得买上这么一罐橘子罐头,女儿从小就懂事,她老是沿着放学的路上捡一些空水瓶,破纸壳,就为了给老夫买上如许的一瓶橘子罐头,昔日里,那些三人相依为命的镜头,一帧一帧的快速明灭在老夫的脑海里,他盯着这瓣橘子,用力的磕了下去。橘瓣的汁水黏在了老夫枯黑干瘪的面上,他面上是一道道如同车辙似的陈迹,另有他深陷的眼里,充满了苦楚,苍茫,诚心,以及深深的无助。他干裂、焦灼的嘴唇仿佛已被封干了好久,仅剩一颗门牙的嘴里不知饱尝了多少酸、苦、辣。
“主教大人,我求求您啦。”老夫一双浑浊的老眼望着门口的闺女,咬着牙又把头磕在了地上。
“嗯。”黎瘦子用鼻腔嗯了一声,眯着三角眼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模样。
“爸!”
黎瘦子用眼角撇着老夫,冲着祭司们挥了挥手,一个祭司立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荷包,塞进了老夫的手中,老夫抖动手翻开了荷包,那是满满一袋子的心形铜币,充足老李头一家三口吃上两个月了。
尖耳猴腮男给黎瘦子上了一根烟,瘦子眯着小眼睛,吐了一串长长的烟圈,翘起了二郎腿,我黎瘦子就是酒徒之意不在酒,至于你老李头下不下剪,可冒昧不了我,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粗陋的剃头室,实则是在找阿谁天仙似的小美女。
老李头搓了搓干枯似的手掌,张了张嘴,一堆话哽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一声娇呼,生果罐头自女孩白净的手掌间落在了地上,罐头里的橘子打着滚跳到了老夫额头下磕出的血印里,老夫看着地上的这瓣沾着血的黄色橘子,素净的黄色汤汁还包在这瓣橘子的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