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还是安静得很：“因为纪教员和我签了合约，必须干满一年。”
一向跪在地上的纪晓芙，哪能不晓得师父这是甚么意义，心中极其凄苦，就想要说一句不肯。可毕竟师父的恩威压过统统，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弟子情愿。”
灭尽师太神采又变得森严起来：“你是拿朝廷压我咯，那我们无妨试一试。”她是一个极其刚强的人，说尝尝，搞不好就会真尝尝，不计结果。
陈程说：“我说过，纪教员是我西湖武校的教员。她是武校的人，也就是朝廷的人。我身为皇城司批示，便不准任何人动她。”
“不成。”陈程又安静地说。
……
陈程瞥见灭尽师太说了一会话，纪晓芙低头深思，终究摇了点头，神态极是果断，显是不肯禀承师父之命。只见灭尽师太举起左掌，便要击落，但手掌停在半空，却不击下，想是盼她最后会转意转意。
陈程那日见到纪晓芙，归去也略微探听过。这个时空峨眉派的祖师还是姓郭，不过天然不是郭襄了。郭襄现在还底子没有出世呢。
陈程朝着大门的方向指了指：“就凭四个字，西湖武校。西湖武校乃是宋国朝廷的武林黉舍，任何江湖中人在西湖武校杀人，就是跟朝廷作对。”
说完，灭尽师太拉住纪晓芙手腕，翩然朝着操场走去。操场本是极空旷的地点，陈程也无处藏身，也没法靠近畴昔，只能远远看着。
灭尽师太一字一顿地说：“又是为何？明天说不出事理来，我现在就杀了这孽徒。”
陈程在后院发明纪晓芙的时候，纪晓芙跪在地上，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灰布袍的尼姑。
虽说抗元同一战线这个词听起来怪得很，不过灭尽倒也听得明白。她沉吟半晌，做出些许让步：“那我就将不肖弟子，带出去杀。”
陈程竖起右掌：“不成。”
灭尽冷冷地说：“原力剑陈程。”
陈程持续点头：“不成。”
陈程本来想要立即现身，可见到纪晓芙对三人非常恭敬，想着这毕竟只是别人的事，便先不露面，只听她们在说些甚么。
只见纪晓芙俄然双膝跪地，却果断地摇了点头。灭尽师太再无疑虑。
灭尽固然不太想答复，不过这个话题是在表扬峨眉派，她也不得不接口：“不错，自祖师郭女侠以来，我峨眉一向是忠义之士。”
不过，他也没有对着灭尽师太射击，只是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并朗声说：“掌下留人。”心中想的倒是，难怪他印象中纪晓芙没有活到前面，本来是被师父杀了。
陈程点头：“我又听闻之前元军派人刺杀余玠大帅，也幸得师太援救。”余玠是四川安抚制置使。这条动静，陈程还是听胡大昌提起的。
灭尽神采阴沉下来：“莫非，陈大侠是自恃武功卓绝，想要和我脱手……不对，看你面色，仿佛中了剧毒，你这模样只怕是动不了手吧。”
在另一个时空，她这辈子独一抗争了一次，就是不肯听师父的话去杀杨逍。而那一次，她死了。
灭尽的脾气一贯傲气，特别是自认天下第一女中豪杰，听到这句高帽，心中倒也舒坦。旁人说的也罢了，原力剑的威名也是天下皆知，他说出来的话天然是有些分量的。
灭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纪晓芙，冷声说：“纪教员？纪晓芙是我峨眉派的弟子，如何措置她，轮不到外人来嚼口舌。”
但见灭尽师太向四周了望，然后将纪晓芙拉到身边，悄悄在她耳旁说话，想来她要说的话隐蔽之极，不但生恐隔墙有耳，给人偷听了去，并且连丁敏君等两个徒儿也不准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