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她们也当真起来，对这件事很在乎。
杨氏与宋氏她们都很惊奇，一刹时又感到悲哀怜悯。陈氏刚进府时多么水灵，即便在美女如云的后院也仍然姿色出众，身为罕见的庶女出身的孺人，她引来了多少人的恋慕妒忌恨，并且在她传出有喜的动静后达到顶点。但是，她厥后的运气便甚为不堪，遭人谗谄落水、被人下药后的假孕征象停止、身材废弛、完整得宠，桩桩件件都足以把一个弱女子逼上死路。她活下来了，却万念俱灰，现在在尼庵里找到了依托，让人不知该为她光荣还是对她怜悯。
宋氏瞠目结舌，完整不明白她在说甚么。
老王妃一摆手：“不管那么多，总之，既然王爷说收了，那就全都收了，莫非王爷的话还能不听？阿谁甚么花容斋的东西再好，王爷不准用，那天然就不消，换别家的就是了，又不是只要他们一家做胭脂水粉。”
余妈妈连声应道：“那是，那是。主子一向待下人仁厚，福泽深着呢，王爷、王妃、世子、小王爷们个个都好，现在可不能为了一些小事反折了福分，不值当。”
固然现在王妃远在龙城，但卖力清查的荣妈妈和孙妈妈也仍然遵循王妃的意义办了这几件事，先回报了老王妃，征得老王妃答应，将那几个要到年龄的丫环放出府，配给了与她们成心的外院男人。
出了马车，看着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的庙门，听着在山岭间回荡的清脆鸟鸣，她们的表情都垂垂安静下来。
老王妃对余妈妈笑道：“昔日里王妃心肠仁善，福分才那么大，现下她不在这里，我们也要帮她积德积善。我还等着她再生两个孙女呢。”
“像是……”
杨氏把信叠好，放进信封，交给余妈妈收着，这才情忖着说：“花容斋是近百年的老字号了，出产的胭脂水粉是最好的，样样都是上上等，宫里的朱紫都只用他们家的东西，莫非还会有甚么不当？”
后院人少，沉寂无声，前院的唱经声模糊传来，伴跟着木鱼与钟磬的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意味，渐渐地冲淡她们内心的难过。
她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六七岁，还是杏眼桃腮，身材窈窕，即便穿戴最不起眼的僧衣，脸上不施粉黛，也还是不掩丽色。看着华服美饰的四位贵妇人，她淡淡地笑着合十施礼：“阿弥陀佛，贫尼圆空，见过施主。”
宋氏微微摇了点头，难以设想青灯古佛的日子要如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