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时一点一点的诉说着当时产生的事情,声音和腔调也跟着事情的轻重缓急窜改着。
还觉得那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后垂怜,却不知那是要吞噬我生命的妖怪。
“陆斯年签了字的?”陆怀时也吓了跳,想不到另有如许的东西。
“嗯。我想了好久了……我和他,最后就只是买卖,就是为了孩子。现在孩子给他,甚么都结束了。我信赖他,会照顾好孩子的。”这一天,我说了太多太多的话,声音愈发沙哑,一字一字之间,乃至有种扯破的血液气味。
好久好久以后,他才再问我,“一月,他是爱过陆灵芝,他是先救了陆灵芝,但是他对你的豪情,也是无庸置疑的。你还是要跟他仳离吗?”
我深呼吸着,将心境一点一点的安稳下来,将这几天想好的事情说出来,“在我那边,有一份文件,是陆斯年之前给我的。那是一份仳离和谈书,上面有他的署名。费事你帮我拿过来,我……我具名后,在帮我给陆斯年。”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见我神情平静,不像是一时打动,却还是忍不下心。
“一月?”好久都没听到我出声后,陆怀时又问了一声。
陆斯年的视野一向都落在我的身上,久久……久久的……都没有移开。
我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却果断的开口,“我要……仳离。”
陆怀时又沉默了一会儿,终究不在劝说,问道,“你但愿我如何做。”
这间病房的隔音如何我不晓得,陆斯年是不是听到了我跟陆怀时的对话,我也不在乎。
那一份仳离和谈书,曾经是我最宝贝的东西,那意味着陆斯年给我的挑选,也意味的我们爱情的最开端。
“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亲眼看到的。等我赶到病院,你已经被送进了产房,剖腹产手术和其他的修复手术一起做。陆斯年守在手术室前,身上又是血腥味又是烧伤,但是他把大夫都赶走了,不让任何人靠近,就想等着你出来,能够在第一眼看到你,一分钟也不肯意分开。最后是我看不下去,偷偷地号令大夫给他注射了平静剂,才在他昏倒后架上了手术台。”
我紧抿着唇,胸口一颤一颤的狠恶颤栗着,脸上尽是惨白。
我任由他和顺的体贴,但是在擦干眼泪后,我立即闭上眼睛,看似安静的脸上,潮湿的睫毛不断的颤抖着。
“好……你等我动静。”
这四个字,仿佛锋利的刀锋再一次划过我血流不止的伤口。
当时,我只是为了记念留着;而现在,却成为我仳离最首要的东西,成了爱情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