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族长收好两份婚书,好似俄然想起甚么,神采一肃,对雷哲道:“贤婿可要谨慎了!本日雷冗邀我入住他家,他曾提出欲要迎娶小女,给我直言回绝以后,他又提起,明日会以向我庄氏一族展实际力的借口,发起耆老们持续停止岁末大考,并要贤婿你亲身上场与族中豪杰一较高低,最后还要贤婿你与犬子比过一场……”
恐怕公子同意写下婚书,实乃另有深意!
这伪君子说话真真假假,真假异化,混肴视听,的确奸刁得紧!
后院东厢。
“哦?”
“雷哲竖子竟敢如此骄易我庄氏……”
“如此……我先告别了!”
“如此贵我两家仍旧永结同好,想来你伯父泉下有知,亦是喜闻乐见,贤侄觉得如何?”
“究其底子,我不但初掌大权,仍算半个局外人,旁观者清,更因本身对雷氏一族的豪情如真似幻,乃至现在的统统,都有种玩儿益智和计谋游戏的感受,是以行事肆无顾忌……”
庄族长抚须一笑,“我觉得姻亲之约能够持续,只不过详细人选换一换便可――无妨由贤侄你顶替你堂兄迎娶我的长女……”
少年的声音一如其气质,平和有礼。
犹其让他们束手束脚的是,非论他们多么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强自按耐,只因雷哲多活一日,嫡脉大义名分的影响力便强上一分,会聚的民气和人力便多上一分。
“岂有此理!”
庄族长倒是心惊肉跳,此子伪善的模样,很有我当年的神韵,不由悄悄警戒起来。
想他们父子身为堂堂庄氏一族的族长、少族长,不管到了那里,向来都被奉为上宾,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反之,他们父子久久未能成事,那么他们仰仗多年运营所拉拢的墙头早见势不妙,终将一一离他们而去,重新投入嫡脉的度量。
庄族长摆摆手,“贤侄不必难堪,我等能够先行写下婚书,待三年以后,再商讨嫁娶之期不迟……归正,贤侄年纪还小。”
真真无耻之尤!
父子对视一眼,雷冗不悦地冷哼一声:“那老狐狸,果是别有机心!”
雷哲面上动容,恭敬一礼,实则心下嘲笑不止,好个演技派!本公子自愧不如!可若想利诱本公子这双火眼金睛,你还得再修炼五百年……指不定,此次伯父父子归程遭袭,还与你脱不了干洗!
“岂有此理!”
雷斌、雷冗父子犹在挑灯对弈,忽闻部属来报:“庄氏族长潜往山上去了……”
说着抬手招过岩伯,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雷哲冷哼一声,不悦道:“不要说伯父没在雷冗府中安插眼线,也不要说那眼线职位太低,做不了此事……”
“贤婿的字别具神韵,自成一派,令我大开眼界啊!”
岩伯神采一急,“公子,毕生大事,两族盟好,岂可草率决定?”
“妇翁的字刚柔并济,风骨卓然,颇具古君子之风!”
“不知者不怪!”
雷哲欣然摆手,仿佛毫不介怀,反而顺着他的话头道:“父执勿怪小侄无礼,父执也知小侄与雷冗父子势不两立,本日在灵堂埋伏弓手,绝非针对父执,而是防备雷冗父子……还请父执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