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本是顶尖的剑客,学剑实非易事,非凝神养气不成。比及胜利以后,十丈表里,尘沙落地,都能听出是甚么声音来。
秦穆还了半礼,开口对李宁道:“兄台真是养了个好美玉。”
这日,四川峨眉山下,便有着这么一名流浪的豪杰,看着那江山故国,满心苦楚。
明末的战乱将将落下帷幕,那四川天府之地,暮年间颠末端乱匪,清兵的残虐,生民十不存一。
酬酢过后,四人方才提及别后诸事,自是一番感慨,两人俱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妙手,此时不由得提及了这后辈的技艺。
秦穆一抬手,道了声久仰。
他目光在李宁还是逗留在兵器上的右手逡巡半晌。
两个小孩恰是万事猎奇的年纪,不由得探头向那门外看去,但李宁和那白衣人却突然色变,只见李宁右手一翻,搭在那背后阿谁看来沉重之极的行囊上,抬眼望去。
所谓渡尽劫波兄弟在,对这两个在江湖上浪荡半生有经历了国破家亡各种苦痛的暮大哥者来讲,又有甚么能够与这短短七个字相媲美的呢?
“这是我那恶劣的女儿,自幼被我宠的有些不晓得礼数了。”
这一看,不由得一怔。
只听那白衣人说到:“暮年间一个老道姑来见我,谈了谈,才晓得就是黄山的餐霞大师,驰名的剑仙。她瞥见你侄女轻云,说是生有仙骨,同我筹议,要把轻云带去,做她的末代弟子。本想连燕儿一齐带去,因为他有老母需人伏侍,只把轻云先带了去。如此良机,恰是求之不得,你说我焉有不肯之理?“李宁听了此言,不由点头。身边那小女孩,恰是他的独女,自幼好强,正因为她父亲不教她技艺,谨慎眼很多不痛快,一听周淳之言,不由眉轩色举,心头暗自策画。那白衣人天然是发觉,便向她说道:“贤侄女你大抵是见猎心喜吧?若论你世妹资质,也自不凡,无庸我客气。若论骨格丰度,哪及贤侄女一半。餐霞大师见了你,必定看重。你不要心急,迟早自有机遇到来寻你,当时也就由不得你父亲了。“李宁道:“贤弟又拿你侄女讽刺了。闲话少提,我们峨眉山之行几时解缆?燕儿可要前去?“
周淳道:“我这里另有很多琐细事要办,约莫最多有旬日风景,我们便可启程。燕儿有老母在堂,只好临时阻他肄业之愿了。“燕儿听了他师父不要他同去,便气得哭了起来,周淳道:“你不必如此。不管仙佛豪杰,没有不忠不孝的。
不知两人在说些甚么,就在这渡口河边就此别离。
哪知门口站的,倒是个年不过而立的青年男人,身妙手长,脸孔平常唯独肤色犹若婴儿。
这话就不是如同那久仰普通的客气了,这面前此人恰是那后代峨嵋派扫荡群魔的三英二云之首,紫青双剑之一李英琼。
只见他拱了拱手,向那来客行了一礼,开口道:“兄台请了,不知尊驾何来?”
此时的蜀山地界,恰是清朝初年,康熙年间。
但那些心胸汉室的仁人志士,却几近是一日白头,惶惑然不知何所依。
此人恰是暮年间江湖上赫赫驰名的齐鲁三英中最为年长的一名,名叫李宁的,尤擅剑术,几近是独步江湖。
此时他却与一名白衣男人相顾泪眼,俱是不知如何开口。
方才那秦穆的一声“好”字,到有一半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