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出现出小小的颠簸,但很快便告停歇,场中的歌舞与祭奠仍在持续,只是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他们迈着果断的步子冲向了浴血的刀尖。女人与孩子慌乱的向着远方奔逃。
司晓宇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半晌才道,“武道以武问道,却向来不拘于道,巫道是道,佛道是道,魔道亦是道,大道至恒,总不以一盖论之,慈悲亦是道,却非恒道,问道杀伐,若吾以慈悲舍吾命,乱吾心,废吾道,那岂不是无道,又焉能修行。”
韩澈感喟一声,手中腾起一团小小的龙卷,将那影象吹乱,红色随风飘散,星星点点,灿艳华丽。
女孩小小的尸身在刀尖摇摆着,残暴得如此斑斓。
那是他的老婆。
两个大男人谁也没出声,一齐苦笑。
韩澈点头苦笑,他不晓得如何说。达郎为血洗涿郡坐关三十年,仍然未能消弭三阴戮魂刀一夜的煞气,究其启事,恐怕心中的那道关比存亡的那道关更难过。
战马踟躇的踱着步,第一把刀刺穿此人的胸膛,划破他的胸腔,从耳边斩出,鲜血仿佛还没反应过来,隔了数个呼吸,才终究喷涌而出,热辣辣的,淋了他身后的女人满头满脸。
面面相觑的兵士踟躇着,相互推委着,后退着,如同面对有生之年最惨烈的战役,没有人比现在更想成为逃兵。他们此前乃至从不害怕灭亡。
韩澈没有答复,茫然望着那散落在一边的骷髅,司晓宇也望了畴昔,似要从他那浮泛的眼眶中看到答案。
刀光在孩子的头顶游移着,偶尔颤抖。
韩澈揉了揉模糊作痛的太阳穴,淡淡问道,“所谓十三骑涿郡,为的就是这个?消弭千年劫?”
寂静,红色的云,红色的火,红色的血。天、地、人,或许向来没有如此调和。
但是他们很快便停下了脚步。铁骑的踢踏声从四周八方响起。并不整齐。
女人的哭叫声也停止了。
第一匹战马跑动了起来。并不轻巧。祭奠戛但是止。
韩澈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全然不管那被他拖出虚空又丢在一边的骷髅,而是将目光望向了那高耸呈现的幻象,他的目光收缩着,如同堕入了深思。
第一个孩子站了起来,这是个留着棕色短发的女孩儿,她瞪着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将一口血痰狠狠吐向了她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