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环绕划子的光圈再也有力抵挡那龙卷风和水柱的两重进犯,纷繁崩溃,星光般洒满了河面,随即消逝不见。
修行无光阴,如若曲曲千年便可化形,那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化龙池也便称不得希奇了。面前此蛟生独角现龙相,可想修行年代之长,已近化龙。
水面广宽,瞠目远眺几与苍穹连为一体,而那吵嘴气流像那海天之间的两股纽带,庞大,恢宏。与之比拟,那划子与其上的少女便如沧海一粟。
那少女站立船舷,立目横眉,一脸的嗔怒,帮手持一柄奇特的短剑向天对恃,那短剑长约尺余,剑身剑柄通体火红,盈盈剔透,不含一丝杂质,不知是何质料锻造而成,宝器虽已决计收敛但仍旧逼人,一看便知不凡。
那空中的吵嘴两色气流对着宝贝也是颇多顾忌,并不似先前哪般猖獗戏谑,只是远远的腾起,居高临下的漂泊着,时而翻滚时而游走,倒是不甘心拜别。
而这条还未化龙的黑蛟,竟然也生有九爪!
宝贝毕竟是宝贝,即便应用之人法力陋劣,但一旦策动,即便千中有一的能力也非这气流中之物能够抵挡的,荧火之光又怎与日月争辉。
那剑去势倒是不减分毫,从那蛟尾横断而过,后又直切向海面!
天空又是一声淅沥的长嘶,黑云间,一只巨大的蛟首猛的探出。
如许光鲜的对比构成了一副绝美的丹青,残暴而斑斓。
沉重的炸裂声隔空传来,那包抄划子的粉色光圈再次亮起,却较着暗淡了几份,模糊有着一种崩溃的迹象。
那蛟龙未再收回一声,身躯逐步的变小,缩成泥鳅似的一小团,缓慢落下。
“不好!”韩澈心中猛的一紧,血液都刹时冷了大半。
但如若法力修为不敷,人弱于宝,又还要强行祭炼,那便是凶吉未测,这场人宝的博弈中,人也就多数不再为主导了,成了宝贝的傀儡,到底是谁运使谁却也难说了。
战役还在停止着。
海面之上,雾气逐步的减轻加厚,独独这一处红光覆盖的中间肠带,倒是晴空如洗,景象虽不清楚,仍可辨得大抵。
韩澈、晓宇皆是认得,不觉都是惊呼出声,那清楚恰是这黑蛟性命交修的元丹。
那蛟已是不住的痉挛颤抖,尾部受损,不得变幻,法力不得应用,存亡不知。
再看那红色蛟龙,剑过之处,连血液都刹时蒸发个干清干净,直径丈余的庞大端口光滑整齐,如集火炙烤,一截蛟尾翻着筋斗落入海中,激起澎湃骇人的巨浪!
晓宇也重视到了这一细节,他生在魏摩隆仁,自小所打仗的便是神赞龙三界神灵,天然对龙并不陌生,龙的爪数和每爪上的趾数并不代表修行的光阴或是法力,而常常是一种先六合位的意味。
动不了,还是动不了,韩澈三人的划子就像一颗睡莲,在水面上生了根,不管如何的划动,卖力的支应,都是一动不动。
韩澈心道不好,知那少女怒急,恐要拼了性命。
终究,一道巨浪拍击在了少女的划子之上,船身出现一层红色的光罩,将浪花隔绝在光罩以外,但是划子还是被强大的水势推出了百丈远。
与其说是战役,倒不如说是一场无边无边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