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狠戾断交,已经见地过她刚烈性子的元贞,晓得她绝非戏言,仍感觉心头发寒。
元贞应名誉去,楚寰汐双目泛红,明透脸颊,透出几分蕉萃。忽如归巢雀鸟,嘤咛一声,一颗臻首埋入元贞怀里,热泪滚滚而下。
乃蛮雄师围城的这几日,楚寰汐得不到元贞半点讯息,楚寰汐一向为元贞忧心忡忡,这时得见元贞安然返来,楚寰汐再难压抑心中感情。
元贞心头沉重,他现在才晓得,后代武侠小说、收集小说中,关于战阵的描述是多么惨白有力,那种氛围中都飘着血腥气的惨烈场面,任何精美的笔墨都没法淋漓尽致的揭示出来。
元贞、殷秋磊二人,借乃蛮王兵符,安抚过乃蛮雄师后,协同张迪,三人一起回到塞州城中。
“太守大人,”元贞俄然说道:“你在给父皇的奏疏中,只消奏明,是戚潇天带兵得救并迫使乃蛮王交出兵权便可,不必提及小王!”
元贞眉头大皱,眼下乃蛮雄师已降,戚潇天也已撤兵,另有甚么人会和塞州城过不去?
“王爷!”细如蚊呐的声音,空灵中有带着几分冲动。
殷秋磊皱了皱眉,晓得元贞不想在雄师面前,透露身份,当下挺直了上身,说道:“先生不必多礼!”
“元贞!”兰葩的娇声冷叱,将他思路拉了返来。
“说来听听。”
当下跟着殷秋磊登上城头。从城头上望去,千骑万乘,吼怒而来,人马皆批赤甲,好似滚滚祥云,红光冲天。
“你小子却有一张舌灿生花的巧嘴!”顺昌王思忖很久,冷哼道:“你想凭口舌之力,为你父皇收缴我十万兵权,可将本王想的太简朴了!”
“先生不必谦让!”戚潇天冷然道:“今晚满是先生运营恰当,以少胜多,大败乃蛮军,戚某怎敢掠美?”他本是为降服乃蛮部众而来,没想到最后的成果,倒是元贞坐收其利,心中气恼,却也无可何如,“峡谷关另有军务,戚某这就告别。”
张迪高低嘴皮,悄悄一碰,清脆答复道:“我和元贞哥哥是表亲!”
元贞立足帐前,此时,阵亡的乃蛮兵士卒死尸皆被收拢在一起,幸存的乃蛮兵围在四周,遵循乃蛮风俗,俯身默哀。难言的庄严之气,满盈开来。
殷秋磊颤抖着双手,接过兵符,“恭贺先生,竟为朝廷立下此不世奇功!”这十多年中,乃蛮王和他所属的虎狼劲旅,可谓是悬在朝廷头顶的一柄利剑!
“是!”元贞也不兜圈子,“本日之局,皆因我与令嫒的私交而起,非是鄙人成心孤负令爱,实在是元贞身份特别,不能给人留下‘交友外族’的把柄。”
“元贞若果然如此做,就成了乱臣贼子了!”元贞不是傻瓜,他但是要成为超出秦皇汉武的人,可不想在乱臣贼子以外,再顶上必然汉奸的帽子。何况乃蛮人固然归附大魏十数年,百姓仍视之为外族蛮夷,就算乃蛮铁骑助他得了天下,民气也难归附。
“表亲?”兰葩皱了皱眉,冰冷霜眸中,透着几分迷惑,“哼,我非论你心中到底有几小我,也非论我在你心中排名第几,但你的内心,必须有对我的那份至心。不然,我必然将你剥皮剜心!”
两人正想互道别情,殷秋磊忽的神采凝重,“王爷,城外又有敌情!”
兰葩将一枚金色铜制的狼头符节,举过甚顶,“这是我父王用以变更乃蛮十万劲旅的狼头兵符,我父王情愿将它交给朝廷。父王还说,你是乃蛮人的半子,但愿你能以乃蛮人的福祉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