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自嘲一笑，之前梳好的头发明在不晓得如何回事有些发丝散落。
大将军微微点头。
几位礼部官员听着这话，几近是有些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位尚书大人。
陈朝苦笑道：“大将军可不敢这么胡说。”
大将军笑了笑，只是走了两步，问道：“如何？”
然后大将军转头，看着北方，眼神庞大。
宋敛一脸当真，点头道：“我看是有。”
真到了离京那日，一大朝晨，礼部的官员便带着一个箱子来到了大将军府邸之前，轻微拍门以后，申明来意，老管事没有禁止，就这么任由礼部的官员将东西抬了出来，在院中，大将军坐在那张躺椅上，看着雾蒙蒙的天空。
比及下人将官袍和玉带为这位大将军穿戴整齐，也有婢女来将大将军斑白的头发梳好，然后将一根玉钗别在大将军头上，只是当那顶官帽要给大将军戴上的时候，大将军摇了点头，轻声道：“免了。”
这类事情，想来是全部大梁都想晓得的，但没有人会在大梁天子面前这么堂而皇之地问出来。
如此世人不看他还看谁？
又是让朝臣们都始料未及的一番气象，但跟着天子陛下说完这句话，宰辅大人率先说道：“谢大将军！”
大将军转过甚，站在城门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甚么都没说出来。
大梁天子本想招来宫中女官重新给大将军梳头，却被大将军摆手回绝，“老都老了，就如许吧，面子不面子的，谁敢说臣这个大将军不面子？”
陈朝跟着百官前行，被百官的身影遮挡，面前垂垂已经将近看不到那位大将军的背影。
一身帝袍的大梁天子便在这里等着他。
大梁天子笑了笑，表示附和。
——
大将军猎奇问道：“那就是要看着那张椅子了？”
大将军笑道：“一群穷酸冬烘。”
走到长街绝顶，一个宫装妇人呈现在了这边，她站在街旁，满眼泪水地看着驶过来的马车。
看到大将军以后，李恒微微一笑，轻声道：“在典礼之前，陛下有几句话想和大将军说说。”
大将军笑道：“幸亏是陛下，如果换了别人，只怕臣早些年便做不成这大将军了。”
陈朝听着宋敛扣问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大将军请下官过府的事情，下官没有奉告大人？”
大梁天子没说话，仿佛这两位天底下最强的武夫，本来筹算说些至心话，可这会儿见面了，反倒是不消了。
坐在车厢里的大将军沉默半晌，点头道：“该说的都说过了，也不必再见了。”
……
看着这个马夫，大将军有些不测道：“你这家伙都已经是朝廷的三品武官了，来为老夫驾车？”
至于武官那边，现在眼中撤除佩服以外，那里另有甚么别的东西。
大梁天子说道：“朕很想多活些日子，你也多活些日子，把那些没做完的事情都做完。”
很久以后，大将军有些嫌弃道：“这身官袍赶路可不如何好。”
大梁天子笑道：“以是朕听些屁话，最多恶心一番朕，也就不送到北境去恶心你了。”
这位皇城内宫总管，天子陛下最信赖的内侍，亲身在这里等着大将军。
“臣老了，不能陪着陛下去走接下来的路了。”
老管事笑道：“天然是称身的。”
先有大将军和天子陛下并肩而行，现在便有他和大将军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