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俄然说道:“这座小镇二百余年里从未蒙受过妖物扰乱,之前也感觉奇特,现在反倒是感觉不奇特了。”
大梁天子则是摇了点头。
中年客商倒是不急不慢,缓缓说道:“陛下即位那年,也就是十几年前,亲身下旨为北境招兵,圣旨上可说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人参军,去北境长城上,该有多少钱,身后每个月衙门该抚恤多少钱,每个月是多少,可都有定命,可谁晓得,悬岭郡一郡之地,官员贪赃枉法,私吞了不晓得多少银两,这是在喝人血啊!”
他看向桌上的热茶,有些感慨道:“陛下到底是陛下,过往那么些年,都是我们藐视陛下了。”
不如许。
看着那些在面前的丝线,大梁天子沉默不语,只是在丝线朝着他的身躯涌来之时,俄然就此断裂,再度化成青烟而散。
观主轻声道:“陛下从漠北三万里返来,实属为我人族立名了一次,如果陛下是方外修行中人,只怕现在名誉便已经在贫道之上了。”
百姓们纷繁点头,深觉得然,大梁朝立国二百余年,这期间朝廷不晓得措置了多少赃官贪吏,但是这类事情,即便是来了一百次,也没有能够将一座王朝的全数赃官贪吏清除,灵宗天子在位之时,乃至有言,清官和赃官,便如同大梁朝的两条江水,一条湘江一条烟江,两条大江都是贯穿大梁全部南北的大江,但江水却相差甚大,此中一条江水清澈,别的一条则是浑浊不堪,裹挟两岸泥沙,常常鄙人流便要闹出水患。
小镇里有且只要一座酒楼,名为东风居,本日大年月朔,便已经开张,按着往年的风景,本日必定不会有甚么门客,但本日恰好有个从神都而来的客商来到此处,恰好要在这边歇脚,一时候便引来了很多人,从而让这座东风居,看着另有些热烈。
毕竟传言如何,他们不晓得,也没见过,倒是对那座距此只要八百里的神都,有些神驰。
只是现在的大梁天子是否是重伤,面前这位观主又是否在全盛之期?
“实在贫道在很多时候,也在想尝尝陛下这等人间第一流的武夫到底如何强大。”
那从神都而来的客商发卖的是一些神都那边都不甚风行的过期瓷器,但神都卖不动了,运到这等穷乡僻壤还是分外好卖,客商号召伴计在酒楼门口摆摊,而他则是在酒楼落座,要了一壶不好不坏的酒水。
观主笑而不语,他天然不感觉大梁天子是在说大话,那场刺杀,他厥后复盘过,佛门金刚也好,那位道门老真人也好,实在都不算是甚么杀力刁悍的人物,真正要看的,便是甘雍这位剑修,只是他在何时出剑,如何出剑,都对战局有着极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还当真没有想过那位在神都高高在上的天子陛下有朝一日分开神都的事情。
观主了然浅笑道:“陛下龙体如何?”
大梁天子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观主,淡然道:“从漠北走返来便已经不易,更何况悬岭郡的那一场刺杀,不过甘雍最后那一剑,到底是有些大剑仙风采。”
有百姓已经按捺不住,开口扣问起来。
大梁天子则是淡然道:“不去做,就不晓得会是甚么成果。”
观主皱眉道:“那是明知不成为而为之?”
观主说道:“那今后这些年,便都如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