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是三人嘀咕了一番,便又分路往前追去。林杏待三人脚步远处,才站起家来,他不敢再做逗留,只往密林身处钻去。
老渔夫道:“等一等。”林杏回过甚来,问道:“你还待怎地?”
黑夜散去,天涯暴露鱼肚白,看来过不了多久,天便要亮了。
本来林杏感觉他身份可疑,却又不及必定,给他银子是假,摸索倒是真的。他掷出银子之际,捏定力道,待到他背后三尺之时,刚好力量殆尽,便即落下。
说话间,却见司徒羡鱼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双手举过甚顶,往前一伸,恭恭敬敬隧道:“刚才垂钓之际,听闻林神医脚步踏实,想是遭了歹人的卑鄙手腕谗谄,伤了躯体。这盒子里装的是‘虎心蛇胆丸’六枚,虽不能肃除‘千心碎’之毒,却有压抑之服从,请林神医服下吧。”
他正要往前冲,忽见不远处坐着一个渔夫。
林杏心下不免吃惊,内心想道:“此时天未大亮,此人却在此处端坐垂钓,若非渔痴者,便是别有用心。而方才我细心聆听,也没听到他呼吸吐纳之声,这么说来,是特地在此,成心而为之了。”
想到身中剧毒,当即又抱起云兮,往北面奔去。
两块碎银子飞至后背,隔他另有三尺之远,去势蓦地止住,往空中坠去。
林杏内心更加兢惧,暗想道:“本来我中毒之事,他早已晓得。这么说,我与索命墨客等打斗之时,他就在南湖畔了,怎地我毫无知觉?嘿嘿,他话语看似说得毕恭毕敬,此中却藏有威胁之意。”
老渔夫一动不动,如同老衲入定,仿佛未曾发觉。
两块碎银子去势凌厉,直取他“大椎”、“肺腧”二穴。
也不见老渔夫如何作动,定睛看时,他已站起家来,正脸对着林杏,而他手中的鱼竿被他插在一旁的一泥土当中,深切泥中足有五六尺。这一举一动,都是刹时之事,功力之高,度之快,不免令人咋舌奖饰。
林杏于危急当中提着云兮奔逃,倒是别故意机。
转过身来,抬步欲走。倏尔听得火线一人“哈哈”大笑道:“林神医,天气尚早,怎这般急仓促的?”
林杏侧耳聆听,但闻啼鸟鸣翠,晨鸡打鸣。他定了放心神,将云兮放在地上,撕下衣袍一角,缚在中了毒的右臂臂根之处,打了个死死的结。
言念及此,回身便走。
他这一住就是十八年,现在处身之地,他从未涉足过,自不着名儿。
声音雄浑有力,如同龙吟虎啸,滚滚不断,倒是畴火线的高处传来,在拂晓时分四下散开,让人震惊不已。
司徒羡鱼道:“美玉赠夫君,宝贝送君子,自古而然。林神医既然与**教内之人闹翻了脸,便是我群英会的朋友。虎心蛇胆丸送与了你,恰是物尽其用。”
老渔夫还是不动,道:“财帛虽是身外之物,但也不成以如此作践吧。”但听得“嗖”的一声,垂入湖水当中的鱼线俄然飞起,绕过他头顶,往两块碎银子上卷去。随即往高处一扯,左边手掌掌心摊开,已抓住碎银子,“啪”的一声,鱼钩再次砸入水中。
林杏脚下生风,往苇草之间疾窜。
穿过树林,便见烟波浩渺,面前茫茫一片,本来方才走过的是珞珈山,这下是到东湖之畔来了。
十八年间,倒也活的清闲安闲,哪知就在深夜,索命墨客等三人会前来突破他安好的糊口,还以“千心碎”之毒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