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道:“你此人好生无礼,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说话间,已到一座屋舍前。灰衣少年跨步上前,抬起手臂拍门,一边问道:“林先生,林先生你在么?”
云兮却不去理睬大哥,见常日里暖和的林先生这下俄然变了一个模样,心下惧意涌起,柔声道:“林先生,云兮深夜前来,冲撞了你,好生过意不去,这里向你赔罪报歉,万望你慈悲心肠,相救则个。”
林先生听到“杏林医隐”四个字时,脑袋“嗡”的一声,嘴角的肌肉悄悄一跳。
夜色深沉,入夜如漆,恰是戌亥瓜代之时。远处的渔家灯火若隐若现,为这乌黑的深夜添了很多光亮。
林先生见他一再胶葛,颇不耐烦隧道:“我说没病,便是没病,难不成会骗你?你若再不走,我可把你兄弟俩扔出去了!”
黑衣人仰天打个哈哈道:“你看我像是有病的么?”
敲了三下,无人应对,灰衣少年还待再敲,忽听得身后一人道:“云兮啊,如何了?”
灰衣少年驰驱正疾,听得身后声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奇特隧道:“大哥,你说奇不奇特,新年已过了好一阵子,怎地另有人放烟花?”
林先生见他一身黑衣,看不清面貌,内心“格登”一下,面上却若无其事,问道:“中间是来看病的么?”
林先生满脸迷惑,说道:“中间怕是认错人了吧,甚么一别十八年如此,老朽听得胡涂,不知所云。”对云兮道:“云兮,你熟谙他么?”云兮茫然点头,道:“不熟谙。”
说话间,青石路折而向右,灯影闲逛当中,模糊中可见数间房舍。灰衣少年忙走了上去,脸上暴露忧色,说道:“大哥,就快到了,喏,你看那边,不就是林先生家么?”说着往火线的一间屋子指了指。
再不睬他,推开房门,对云兮道:“把云何背出去吧。”云兮应了一声,抱起云何,跟着他走了出来,超出门槛,转头看看那站在石头上的黑衣人,见他一动不动,仿若一株青松。
他口中的“二弟”道:“大哥啊,你就不要逞能了,你手脚冰冷,还说本身头晕,显是得了寒疾,这病客岁我得过,四肢有力,鼻涕横流,那滋味啊,难受得紧。”
他口中的“大哥”道:“想来是春节没用完,放到来岁定然着潮损了,这会子便拿出来放了吧。”
林先生脸上惶恐,颤声问道:“你……你是谁?为何不声不响地跑到我家中来了?”
林先生道:“你大哥他……云何他没病,带回家中,好好安息一夜,那便没事了。”
穿戴打扮与屋外的黑衣人一模一样,独一分歧的是,他脸上没有缚着黑布,一双锋利的眼睛精光四射,两片厚厚的嘴唇之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髯毛,乌黑得像是泼了墨普通。
灰衣少年道:“这蟹将军的故事,我却在书上看到过,与方才我们来时的路边的玉兰花有关……啊,到啦,我们先去找林先生,回到家中再细细说给你听。”
门外一人应道:“可叹啊可悲,名震江南的‘丹青手’莫丹青,在名满天下的‘杏林医隐’眼中,竟然微不敷道,不值一提。”说话的恰是方才站在石头上的另一个黑衣人。
脚步声中,只听得一人道:“二弟,入夜得紧,你渐渐走吧,把稳崴了脚。”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小,极似病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