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歌不觉得意道：“一个香囊罢了。嫂嫂不必错愕。上位者赐，起码要佩上一日才行，免得遭人话柄。”
义隆回眸，目光清冷地落在她的手上。
齐妫的面色总算规复了一丝赤色，只泪痕还是班驳：“隆哥哥，我晓得，你是不想徐家之势，落入四弟之手，你怕徐羡之逼反彭城王。”她有些孔殷地攀住他的臂弯：“粉碎他们联婚，多的是体例。更何况，另有三年，这三年――”
翌日天明，果不然，没过量久，她便传闻司空府的蜜斯，夜发心疾，呕血不止，半个太病院的太医都被召去了徐府。
公主的贴身婆子上前接那锦盒，被张嬷嬷伸手阻住。
张嬷嬷恭恭敬敬捧着锦盒，跪着呈给芙蓉：“这是皇后娘娘亲手绣的香包。方才在殿里，娘娘忘了，这才一起追到了清曜殿。娘娘叮咛老奴传话，‘本宫祝皇姐重九吉利’。
齐妫放下瓷杯：“随时探听着动静。”
“站住。”齐妫叫住她，倒是叮咛道，“切莫留下首尾。”
嬷嬷却伸手取出香囊，跪在芷歌身前，高举双手竟是要为芷歌佩带上。
齐妫的心又安稳了几分：“太医们如何说？”
富阳公主薄怒，目光锋利地扫了畴昔：“如何？我本日不戴上皇后娘娘所赐，是出不了宫门吗？”
“别戴了。事出无状必有妖。我在宫里住了十几年，还从没遇过如许的事！”马车里，芙蓉说着便去扯芷歌腰间的香囊，“哪个洒扫宫女那么没长眼，竟然冲着你我泼脏水？打她五十板子是轻的。恐怕是背后有人，在整蛊甚么见不得人的活动。”
义隆听着她抱怨，并非毫无动容的，只是听到最后那“祭日”二字时，他蓦地蹙了眉：“阿妫，朕娶你，并非全因莫姨，也因你温馨。与你相处的光阴，虽未几，可朕感觉舒坦。那样的温馨，是王府和皇宫，都没有的。”
“娘娘放宽解。那药是打西域来的，中土的人见都没见过，更莫说解毒了。”
……
张嬷嬷禀道：“陛下在承明殿议政，并无动静。”
张嬷嬷气喘吁吁地直招手：“公主殿下请留步！留步！娘娘有旨。”
张嬷嬷孔殷地几步上前，阻住芙蓉，福礼急道：“求公主殿下恕罪，这是皇后娘娘所赐，又是重九民风，老奴大胆求娘娘佩上这香囊。”
芙蓉立足马车前，回身不悦道：“没规没矩。”
……
“猖獗！另有没有端方！”芙蓉痛斥，“退下！”这些行动过分蹊跷，芙蓉不得不堤防，“来人，帮蜜斯收下犒赏。”她扭对芷歌，柔了声音：“时候不早，我们回府吧。”说完，便是不睬会椒房殿的架式，直接牵着小姑子便要上车。
齐妫抬头望向骄阳，顿了半晌，点了点头。
她边说边落泪：“三年前，你为求娶她，在栖霞山奏的那曲《凤求凰》，我重新听到尾，泪湿了整副衣领。两年前，你为她庆生，燃放的焰火，映红了大半个建康城。你晓得我在袁府后院，抬头看着那片火花的表情吗？”
到彦之半跪着，微垂着头，默了默还是忍不住道：“金阁寺的心一和尚是这么说。”
齐妫偎在丈夫身边，借着昏黄的幽光，打量着身侧超脱的面庞。身上的酸痛，带给她前所未有的甜美。从今今后，他们伉俪一体，再无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