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阿谁认来的二皇子也被遣去了阿哥所,任那小子如何死皮赖脸,天子再不允他进殿。
心一移眸看着他:“你不是他母家的干亲吗?邱叶志死了,你就算是国舅了。”
心一又抿了口茶,清平淡淡地说:“他不肯喝药和你不肯戒酒是一样的,执念作怪,刚强难移。上梁不正下梁歪。把酒戒了吧。”
拓跋焘说完那通叫人面红耳赤的话,就跟着梓宫疾步拜别。
心一的目光悉数落在他手中的宣纸上,一时竟出了神。
心一起身,搂过一张薄毯覆在他身上。他又折回一侧软榻,盘腿打起坐来……
茂泰径直走向书房。
“嗯。”心一点头,走到桌前提壶倒茶,“酒是穿肠毒。别喝了。”
檀婉妃瞥一眼老嬷嬷,又摇了点头。
那副狼狈的模样,他只在那小子十岁之前见过。当时,是在狼人谷,那小子正被邱叶志各式磋磨着。
心一顺手拎走酒壶,走向新购置的那面百子柜:“物尽其用。这酒先存着,洗濯伤口倒是顶好的。”
芜歌暗叹一气,意兴阑珊地把花篮递了畴昔:“夜了,归去吧。”
老头子气得直吹胡子,哼道:“你这是谩骂那小子又练得遍体鳞伤啊?”话说完,他便轻叹一气。那小子真是死倔。明显不舍得,又何必放人走?既然放了人走,又何必执念成狂?他回想起那日在练功房里的木人桩前,捡起那臭小子的景象,直点头。
“哈哈哈。”义隆忽地笑出声来,临了,敛笑,道,“自欺欺人。就你和老毒物这类医不自医的,也敢来医朕。”
义隆抬眸,如有所思地望着半开的窗棂。外头,木槿盛开,恰是小幺爱好的模样。
心一还是平淡神采:“想好时便天然好了。”
义隆撂下指尖的黑子,冷冷地看向心一:“谁的心无疾?你的,就没有吗?”
宗爱微怔,旋即,他勾唇,如释重负般笑了笑。他躬身:“那咱家辞职了。”
……
芜歌再一次听到建康的动静,是通过弟弟宗爱。
传闻,偌大的清曜殿,天子竟斥逐了宫人,只留了茂泰陪侍。
檀婉妃蹙着秀眉,踌躇不决:“父亲要我探明清曜殿的真假。可我几次三番求见皇上都不得召。”她微微点头:“这信该如何捎啊。”
“出去,把这幅裱起来。”
房门大开,满地的宣纸被清风卷起,又飘落,呼啦啦地铺了满地。
老头子双颊的绯红涨成酱紫,一边嘟囔,一边不由自主地搁下了酒壶:“我跟那臭小子算甚么上梁下梁的,八竿子打不着。”
心一轻叹:“阿芜有很长一段时候也夜不能寐,但她比你听话多了。”
心一悲悯地扫他一眼:“疾在心中,药石无灵。我和欧阳先生开的方剂,治本不治本,可起码能保住你的心脉。”
棋笥被默契地撂在一旁。
义隆愤怒地盯着心一,可结束,还是乖乖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主子仿佛也很对劲这幅画作,明显都递给了他,却又招手要了归去:“等等。”
心一回眸,轻嘲地笑了笑:“那你就错了。贰心灰是真,偷懒是真,借刀也是真。”
“喝了它,我们来聊聊你不晓得的阿芜。”
宗爱蹙眉:“姐姐,自欺欺人,掩耳闹铃,不该是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