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
她这一番嚎啕似是惊醒了哀痛欲绝的秦小巧。小巧抬眸看向屋外,只见丫环婆子奄奄一息地跪伏着一个劲告饶。
这锦衣男童恰是二房的独苗,徐子枫。被家人捧在掌心的孩子,性子很活泼。他闻声缓下步子,回身一边发展着着,一边催道:“兰妈妈你快点,再慢要赶不上齐哥儿穿五毒兜兜啦。”
“饶命啊!”
秦小巧搂着已有些发胀的孩子哭得背过气去,“枫儿啊,我的儿啊!如何……如何会如许啊?!”
“慢着。”她的声音极其衰弱,仿佛连灰尘都掀不起。才半个下午,她已蕉萃得形多少枯。她看向徐羡之,泪早干了,声音却哑得似是从地府爬出来的鬼怪:“父亲,饶他们不死吧。枫哥儿已经走了,当是给他积善吧。”
白日里神情活现的兰婆子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其他丫环婆子也因为看顾不力,都被打得丢了半条性命。便是那身份难堪的九女人也没能幸免,也挨了二十杖。
而远在京师的司空大人并不知滑台的变故,只欢欢乐喜隧道贺着嫡孙的百日之喜。
“狼大人!”到彦之一声急喝,已飞身而来,插手战局。
怀里的这个孩子虽非她所生,倒是她一手养大。现在,她当真感觉是在她身上生生地割了一块肉下来,疼得她痛不欲生。
只是,一番审理下来,百日宴人多眼杂,竟然没家仆存眷到二房到底产生了甚么。从现在的景象看来,倒不似是外来的来宾作怪,倒是家贼作歹。
众仆前一瞬还在幸运捡了一条性命,回过神来却又忐忑惊骇。发卖,卖去那里呢?这乱世,若卖去为奴,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老爷饶命啊!”
狼半夜那双匿在银甲面具后的幽深双眸,闪过一道怒光。
徐羡之赶到二房时,见到的便是这幕。
“呵,一对二又如何?”徐湛之一上疆场就如同修罗,一声冷喝,飞枪刺向到彦之。十几招下来,到彦之手中的剑已被缴落。
九女人眼看着要被家仆拽下,只冲着堂屋里兀自抱着儿子尸身的秦小巧,嚎啕告饶:“二夫人,夫人,求您,求您饶命啊。奴婢想想再见见我薄命的儿呐!冤枉呐!冤枉呐!”
九女人趴在地上,万分震惊:“夫夫人!”可护院已夹持着她拖出院去,“夫人,您不能如许,不能如许啊……”
“多谢老爷饶命!”
“唉。”兰婆子扭头,换了个驯良可亲的面孔,“婆子我这就来。”她扭头,却又是板着脸对九女人,“不是我说,女人你整天瞎揣摩甚么?龙生龙凤生凤,枫少爷跟你有甚么干系?少凑过来!去去去!”
狼半夜望一眼夜幕里的孤月,似在策画甚么。
“顿时,还是马下?”狼半夜问得张狂。
徐湛之挑眉轻瞥了他一眼。自从狼人谷掳了芷歌,徐湛之对金銮殿上的那位知己便生了愤懑,连带着看那位身边的亲信都不扎眼了,他语气张狂:“闪一边去!”
只徐湛之到底占了长缨枪的上风,攻守有度,狼半夜的剑竟半分近不得他的身。
两人在远处的小土坡,不知说了甚么。最后,徐湛之不但放了行,还捆了那行刺客。
小巧近乎干枯的眼眸动了动。她直勾勾地看向九女人。
他对庶子的豪情固然冷酷,对隔代的孙儿却要亲厚很多。枫哥儿虽是庶支的孙儿,却很受他爱好。贰心下既恨更痛,大发雷霆:“这院子里的下人,都给我十足打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