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道:“女眷都还关押在京兆尹衙门的女囚牢里。不过,上峰有令,不准探监。”
芜歌抬手为她拭泪:“我见到哥哥了。”
十七惊奇:“现在?可天眼看就要黑了。”
富阳公主听闻来人自报是徐家小姑,几近是跌撞着奔出内殿的。
当天夜里,承明殿便下了圣旨。
“不管你想做甚么,我都会帮你。我留下,让十七去北鸿策应。”心一态度决然。
建康去兰陵,快马加鞭也要五天,一个来回,加上摒挡后事,刚好能赶上正月十八这个绝命之日。
“嫂嫂,是我。”芜歌笑了笑。她着的是男装,故而并没行女子的福礼。
芜歌真想撕碎那张俊脸上弥漫的笑意:“你想如何措置徐家的人?”
芜歌深吸一气,唏嘘道:“树倒猢狲散,原是早就预感到的。领受潘氏的是何人?”
义隆才含笑道:“朕说过,你会返来的,用不了太久。”
芜歌把白瓷坛安设在了母亲的枕边。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心一,娘和父亲此生都该是美满了吧。”芜歌跪在母亲的坟前,噙着泪,倒是含着笑,“帮他们念一段往生咒吧。”
“芷歌?”芙蓉的泪刷了下来。她奔上前,一把拽住芜歌的双臂,摇了摇:“真是你?你你没死?”
嫂嫂刘芙蓉早已不在司空府了,被刘义隆接进了宫里。
芜歌嘲笑:“潘文朗才及冠几年,竟当了潘氏的族长?刘义隆公然妙手腕,竖起一个傀儡,就夺了南边六省的粮道。”
但是,这也仿佛成了她与父亲心照不宣的默契。
“徐三郎、徐六郎真是可惜了,明显能够活,倒是本身给倔死的。”
芜歌在官驿,传闻这份圣旨,急怒攻心,脱臼的旧患差点又脱了开。
芜歌站着,悲悯地看着她:“和离书,嫂嫂好生收好吧,这是小乐儿和齐哥儿的性命,望嫂嫂以大局为重。我先走了,嫂嫂保重。”她说完,便回身拜别。
“嗯。”芜歌回眸,笑了笑,“哥哥就是此处等我吧。”
芜歌垂睑:“我不会死的,你不必担忧。事成以后,你是回平城做侯爷,还是云游四海去找天一大师,皆由你本身。”她抬眸,唇角勾了勾:“你与徐家的存亡之契,一笔取消。”
芜歌临时还不想进宫,便宿进了官驿。
芜歌又转问心一:“兰陵潘氏那边环境如何?可有转圜的余地。”
劈面堵住来路的月白身影,是宿世活在她梦里的人。
“我问你想做甚么?!”
芜歌木然地抬眸,剪水眸子像两颗皲裂的琉璃:“奉求你,心一。我不想见父亲。我怕――”她张了张唇,好久才道,“我见到父亲,这条路就再走不下去了。”
芜歌闭目,有泪潺潺,渗入唇里,涩涩的苦。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哥哥们去死了,更不能看着家中的女眷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成能!我说过要与他同生共死,我毫不会签的!”
义隆反问:“你想朕如何措置?”
留下徐庆之,已然是打乱了本身的通盘打算。义隆不成能再让步,故而回绝得很干脆:“你明知这不成能。”
“那便没甚么好说的了。”芜歌再不看他,错开他,便径直拜别。
芜歌最后也没能压服三哥和六哥。徐府的女眷并未关押在天牢。芜歌既没见到徐家的女眷,也没能见到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