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固然虎帐答应家眷探亲,但随军出征倒是没有的。”拓跋焘固然不舍怀中暖玉温香,但兵戈不是游山玩水,身为帝王,他如何能允个女子出入虎帐?
徐庆之已胜利拜了楼婆罗为师,被这个师父治得服服帖帖,连军中最低等的杂役帮厨都做得毫无牢骚,一做就是两个多月。
拓跋焘留了驻军在云中,便领着亲兵从盛乐一起南下,又调令沿途的军队,会合郯郡。是以,连带着本来要返回平城的不祸,也一同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当真毫无异动,只是作壁上观?”拓跋焘沉了沉眸子。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唏嘘如呓地说道:“这些我都想过。可我别无挑选啊,心一。比起南下深切虎穴,化己为刃,我就只剩这条路了。何况,不尝尝,如何晓得不可呢?”
崔浩一脸无法,轻摇着葵扇道:“马有失蹄,我虽没算准谢晦那么快就投降,但北伐。”他直点头:“宋帝并非等闲之辈,又岂会不知现在北伐机会并不成熟?胡夏还没处理,那里是魏宋开战的时候?”
“我要随军。恰好我也想回郯郡看看家人,趁便在郯郡再开两间商行,另有你送给我的生辰礼,我也要去收,不是?”芜歌说得清平淡淡。
芜歌到了郯郡,并未直接去往故里,而是跟着拓跋焘住进了郯郡城府。那边,有她的生辰礼在等着。
芜歌莞尔,眸底却闪过一道寒光。
“阿芜,你这是引火自焚!拓跋焘待你再情深,也不成能立时为你祭天,你若短期内夺不下火凰营,你又当如何?是哑忍冬眠到扳倒姚太后,拿下大魏凰座那日,再借着凰后私兵南下复仇,还是另做筹算?你想过吗,阿芜?万一你扳不倒姚太后呢?”心连续珠炮似的发问,问得芜歌的神采更加惨白。
“我看你们也很合得来。既然不恶感,为何不尝尝看?”芜歌一副忠人之事,苦口婆心的模样。
翌日,芜歌本来是羞于见心一的。只是,宋帝领军北伐的动静传来,魏国不得不清算军队,南下郯郡设防。
想当初,阿芜深陷建康,了无消息的那段光阴,他何尝不是度日如年,脑海翻来覆去不下百回,想要挥军南下?
魏国雄师在半个月后,到达了郯郡。此时,宋帝也才到达滑台不久。
心一回眸再看她时,她已回身拜别,只留一个清冷的背影沐在朝霞中,越飘越远。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心一问。
楼婆罗冷哼:“照你这么说,宋人北伐就是做做模样?哼,几万人背着粮草辎重玩一场北伐把戏?”
芜歌点头:“天然――”
芜歌再见心一时,两人都有些难堪,只都心照不宣地把院落那幕决计忘怀了。
“上回你伐胡夏,我不就跟着去了。我穿男装就不碍事了。再者,我也不是非随军不成的。我只是不想回平城,倒不如跟着雄师一道去郯郡,待到腊月和亲人团了年,再回平城不迟。”
“师父,莫不是有何烦恼?”庆之不固执的时候,是很灵巧聪明的。
虎帐里,楼婆罗再次对着崔浩直翻白眼:“是哪个竖子说宋帝北伐,只是讨伐逆贼的幌子?是谁说他夺下荆州就已近入冬,有力再北伐的?”
楼婆罗当真是苦闷,想了想,招手扣住小门徒的脑袋,靠迩来:“此乃奥妙,不得别传。如果泄漏了动静,为师和你都得军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