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不再抽泣,而是大哭起来,她悲悲切切道:“清晏,你还在怪娘。”
辛夷是淑妃娘娘的闺名,淑妃娘娘乃是南川王的生母,先帝的皇后。
商清晏走入层层纱幔,看到了床上衰弱的美人。
他不知为何,生母的眼泪好似流不尽一样。
“多谢杜若姑姑。”
龙翊卫被他派去刺杀商清晏,却折损了近半数妙手,固然他们解释说,是半路杀出个虞公子,带的侍卫武功高强,阴差阳错下把南川王给救了,后续又有岐州知府章寿派人护送,他们无从动手,可圣上总感觉不甘。
殿内抽泣声不止,杜若此时端着清粥走了出去,超出商清晏,对淑妃道:“娘娘,方才王爷叮咛奴婢给您熬粥,您略微吃一点儿,才好有力量跟王爷说话。”
四皇子是商清晏同母异父的兄弟,算算他出世的光阴,是在商清晏父皇大丧期间怀上的。
商清晏打断她道:“我身子孱羸,何必祸害人家好好的女人。”
潘德离京前,底子不晓得圣上派了龙翊卫刺杀南川王,但经历过灵音寺那遭凶恶,他多少是猜到了。
圣上长叹一声:“罢了,朕就当是为了辛夷。”
圣上道:“让他先去见淑妃,再来见朕。”
那宫女看到商清晏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对内里人道:“娘娘,南川王来了。”
淑妃面露绝望,简朴吃了小半碗清粥就摇点头,推拒了。
商清晏心中泛着恶心,面上仍然冷冷僻清。
父皇在时她哭,父皇死在她怀里她也哭,成为皇叔的淑妃后,她仍然哭。
商清晏道:“杜若姑姑不必费事了,来时我已吃过了。”
她都三十七了,可天生丽质,肤若凝脂,光阴过于偏疼她,几近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甚么陈迹。那双眼睛虽有些红肿,可泪光闪动,带着别样的风情。
杜若在内心感喟,这对母子间相隔的东西太多了。
圣上要立太子,想拔出南川王这枚眼中钉,派龙翊卫去刺杀南川王的事还是传到了淑妃娘娘的耳朵里。
商清晏神情冷酷,仿佛亲母将要饿死,并未能震惊他的情感。
商清晏一起来到淑妃娘娘地点的披香宫,统统宫人皆被淑妃娘娘赶了出来,只要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趴在门缝处,时候察看着内里人的动静,恐怕淑妃娘娘再次想不开。
淑妃道:“你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一旁的宫女看到,纷繁遁藏施礼,在感慨他姿容环球无双的同时,又不免生出几分可惜。
初秋时节,宫廷已初见萧索。
看到商清晏的一顷刻,淑妃较着奋发了些,撑起胳膊想要起来。可她太久未进食,撑到一半又落了下去。
就在商清晏要踏入殿门时,杜若又听他道:“劳烦杜若姑姑过会儿送些清粥出去。”
小寺人道:“淑妃娘娘不吃不喝,谁也不让近身,只是要见南川王。”
圣上问道:“淑妃现在如何?”
言下之意,商清晏面上再如何冷酷,内心还是放不下她这个母亲的。
许是吃了饭的启事,淑妃气色瞧着好点儿了,她看着商清晏,眼中又涌出了泪水:“好久不见,你都弱冠了,如何恍忽间,娘还感觉你是娘怀中的小童。”
商清晏道:“人总会长大的。”
淑妃娘娘以绝食相逼,让圣上留南川王一命。
宣德殿内熏着香,殷国圣上一脸笑容,立在窗前问出这句话。
圣上长叹口气:“朕这侄儿,倒是多难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