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被一口气呛住,连连咳嗽起来。
陛下随我一道用饭,等菜上齐便将人都屏退下去,将一封密信递给了我:“这里便是你阿爹临时安身之处,你若去见他,切要记取谨慎埋没行迹。也机警着些,细心挨竹棍。”
我瞥眼司凝雪,有点宽裕。也不晓得她有没有说我装神棍那一茬,但我现在身份同天师搭不上边,平凡人或许会觉得我是受了季云卿的授意,毕竟浅显人那里晓得占卜之术。“这个……”
陛下略侧着身子,支着头,眸光淡淡逗留在我的脸上,瞧得我浑身不安闲:“说甚么了?”
何况我底子都不想嫁好吗?
我咧了咧嘴。别说了,我不想听。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我忙起家,搁动手里的纸鸢:“司夫人见笑了。”
再者说,司夫人不提司凝雪,单提司程是个甚么意义?
陛下吃东西的时候极少说话,我给他盛了汤,自个便也冷静开吃,只是怀中揣着司凝雪的请柬,这才叫我有些心境不宁。
陛下淡淡一晒,端起汤盏,冷不丁道:“我对吃食向来不甚在乎,说为我学又是何必?”
司夫人笑意驯良,并不是平常主母凌厉的模样,朝我招招手,我自是小步上前了。
果不其然,我开初固然不晓得德云斋名声多响,但是味道搁在这,想着铁定拿得脱手。成果话音刚落,几个年纪较小又性子活泼的,便撒了手中的针线,提裙小跑过来,赶在侍女之前翻开了食盒的盖子:“蜜饯银杏、蜜饯樱桃、翠玉豆糕……”她数着数着,自个高鼓起来,“另有栗子糕!”
“殿下。”忽而有声音低而沉稳,恍若救人于水火的天外之音,从门别传来,“客人已然安设在了书房。”
……
我一愣,眨巴眨巴眼,面上若无其事慷慨的笑,内心血流成河。为甚么没人和我说这个!
反复一遍,语气平平,却又莫名固执:“说甚么了?”
我觉得陛下见我如此模样,按着常例最多嘲笑我一句出息便算完。却不想走心演罢了,一转头,他正几近入迷的凝着我,神情当中既无讽刺,也无怒斥,墨瞳安静而无波,清楚倒映着我的影。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陛下走远了。
“姐姐好生短长!这纸鸢比外头买的还要标致呢!”
平时说我功课不好,就道我是二十多的老女人,这会子又成十四小女人了!
我干干的笑,奉迎着起家上前,给他盛汤。
想到一屋子形形□□的官蜜斯,脑门子顶着连续串儿的背景官衔,和和蔼气谈天的场景就脑筋疼:“普通女宴要如何做?我同她们也不熟悉,能聊甚么呢!女工?文书?还是家长里短?我如果说错了话,会不会给你丢脸?”
司夫人拍拍我的手,也不待我真正说下去,拉着我走远了些,方低声道:“我瞧你实在合意,不知可成心中人否?”
陛下像是倏然回神,偏开首去,抬手,不动声色捏了捏眉心:“恩,晓得了,我一会就去。”
我:“……”
我心神剧痛,不忍再看食盒,回顾看她:“哥哥心细体贴,晓得我嘴馋,便差人去购买了些备在家中。”
阿爹我倒是不担忧,雷声大雨点小,只要跑得快,还是吃不着竹棍的。
陛下道:“你可知插手女宴的都是些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