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晏有气有力的说道:“他是血翼道人,你们正道人士口中的血翼怪。”
又过三天,二人饥饿颓废,体力将竭,全凭着一股精力挺到现在。起先血翼道人策动了几次大范围打击,被张恒击溃以后,让众妖将洞口封了个密不通风,只偶尔派几只妖族偷袭。
张恒嘴角微扬,道:“甚么名满天下,身后都是黄土一堆,百年以后,那个记得?”
萧晏晏道:“你师父是苍髯蛟杜云山,他侠名远播,在西域也是广为人知,想来不但因为他武道境地达到天位,更因他为人朴重。”
萧晏晏微微一笑,道:“没干系。你接着说啊。”
张恒俄然坐起,正色道:“不是的。正道武人苦己利人,挽救天下生灵,乃是粗心志大功德,当今帝国动乱,妖族邪魔横行,我辈武人岂能坐视不管?”
萧晏晏俄然说道:“想不到我会死在这里,更想不到会跟名满天下的玉公子张恒张大侠共穴。”
萧晏晏服下丹药,神采舒缓好多,昏昏沉沉,睡了畴昔。
“师父将我带回不苟堂。他的弟子在正邪会战当中全都战死,当时全部不苟堂,只要我和师父,厥后连续又收了各位师弟。他将我扶养至今,传我武功,教我事理,既是我师父,又是我父亲。”
但如此一来,张恒和萧晏晏便得不分日夜的轮番值守。张恒接连给萧晏晏服食镇毒丹药,萧晏晏才得以挺到现在。二人却都已疲弊不堪,倚在山壁上闭目养神。
萧晏晏听到这等惨事,惊呼一声,面露不忍之色,问道:“是甚么人干的?”
张恒放下心来,又问道:“你怎会跟嗜血教染上干系?”
张恒恨恨说道:“我平生所不能容忍的,一是正道暴徒,以嗜血教为最甚,一是妖族。我不容嗜血教,是因为师父的教诲,嗜血教伤害生灵,罪不容诛;我不容妖族,是因为家破人亡、小贤庄两百一十三条性命的仇恨。”
张恒看她一眼,脸上尽是感激的神采,持续说道:“我生在一座小村里,爹娘都是农夫。我七岁那年,到村外河里泅水,直到入夜才往家赶。还没进村,我就看到….就看到….就看到村里各处尸首,婶娘、叔伯、同龄火伴躺在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他们的肚腹都被划开一道口儿,肠子流了出来….”
张恒道:“是我师父。”
这血翼道人在三十多年前便插手了嗜血教,乃是教中元老,气力殊不下于职位妙手,只是他身为妖族,智力不高,才没被升为上尊。
萧晏晏道:“那你如何出险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采。
沉默半晌,萧晏晏俄然问道:“倘若我是嗜血教的妖女,你会杀我吗?”
张恒望着她海棠般的面庞,俄然涌起一个动机:“师父说过,信有大小之分,倘若不问是非,一味取信,那便是迂信。我到这一步不肯放弃她,真是为了取信吗?”
他摇了点头,心道:“我这是在乱想甚么,她既非嗜血教妖邪,当然不存在正与邪的大节,那我便该信守信誉了。”思路庞杂,心潮起伏,实不知走到这一步,是对还是错。
张恒双眉一耸,大惊失容。血翼道人是嗜血教十长老之一,本身是妖族,又修习了嗜血教主的嗜血妖法,更是如虎添翼。
张恒黯然道:“不是人,是妖怪。我一边哭着一边在数百具尸身中寻觅爹娘,就听到一阵怪笑,一群脸孔狰狞的妖族从屋后转了出来。为首的妖怪满口利齿,长长的舌头在内里晃来晃去,他盯着我,就像盯着一盘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