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嫂子咬牙切齿,一下下拍着李金珠的肩膀。
尹嫂子的酒量看起来很不错,端着杯子,挨个让李家姐弟五个。
“尹家老号?”李金珠总算接上话了。
“不是!那是人家晓得我娘家姓尹,顺着姓叫的,尹家老号叫兴阳老号,我就给我们的京彩行,起了名儿,叫越阳号!”
满桌子的菜吃得杯盘狼籍,一坛子酒也喝得差未几了。
“嫂子的爹娘?”李金珠游移着,没敢问出来。
论会过日子,她对李家姐妹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为甚么又过继了弟弟呢?”李小囡问道。
“味儿如何样?”尹嫂子笑问道。
“我当了十七年的独养女,从三四岁起,就跟着阿爹学做京彩咸蛋,七八岁就到铺子里看帐学做买卖,我阿爹整天讲,他闺女固然是个闺女,可京彩做得好,买卖做得好,比儿子强多了。”
李玉珠晃闲逛悠,脚步不如何稳妥的清算碗碟桌子,李学栋将大宝扯到院子里,要考较他前天的书背得如何样了。
“嫂子有个弟弟?”李小囡有几分了然的问了句。
“阿妹我跟你讲,我感觉我这口气啊,能收回来了,不消憋着了!”
李学栋已经当了小半年的秀才公,隔三岔五的宴饮应酬,酒喝过很多,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品了品,忙点头道:“这酒好喝,得有好些年初了吧?”
盘点出来的红利早就投出来扩高文坊了,几小我一个大钱没看到,只对着帐面上的数量字,看来看去看不敷。
尹嫂子是个殷勤人儿,想着李家必然没有酒壶、酒杯,连带热酒的小炭炉和炭,一起放篮子里,让大宝拎过来了。
“好好儿的呢!”尹嫂子哼了一声,有几分阴阳怪气道:“前十几年猪油蒙了心,犯混湖涂了,厥后明白过来了,假儿子也是儿子,真闺女还是闺女。”
“如何样?”尹嫂子看向李小囡,笑问道。
“你瞧瞧,我们阿囡多聪明!我就喜好阿囡这孩子!我就喜好聪明囡囡!囡囡哪儿不好啦!瞧我们阿囡,多好!哪一点儿比男牙子差了?你说说!哪一点比男牙子差了!”
李学栋带着大宝,拎着炭炉去厨房烧炭装进小炉子,李小囡帮着尹嫂子敲开酒坛上的封泥,将酒倒进酒壶里,放到炭炉上温着。
这一个月的买卖,不消盘点就晓得极好。
李银珠喝多了,抱着李金珠的胳膊,一声接一声叫大阿姐。
“嗯,真不错!”李小囡又抿了一口。
尹嫂子儿子大宝陪在末座。
“我是独养女,哪有甚么弟弟!呸!”尹嫂子呸了一口。
“我们秀才公是个识货的。”尹嫂子笑起来,“这是我陪嫁的女儿红,三十多年了。”
尹嫂子喝得最多,拖着椅子挨着李金珠,拍着李金珠不断的说话。
再加上开业头一天,王府别业就过来订了京彩咸蛋,这事儿在尹嫂子不遗余力不分场合的大力鼓吹下,不到半个月就人尽皆知。
“怪怪的。”李银珠咋着嘴。
尹嫂子发起去趟酒楼,宴饮道贺。
“要压过兴阳老号的意义吗?”李小囡伸头问道。
尹嫂子噗笑出声,抬手在李小囡头上拍了下,顺手按在李小囡肩上,晃闲逛悠站起来。
“阿妹,你晓得我为甚么给我们京彩行起名儿叫越阳么?”
李金珠一脸惊诧。
这场道贺宴就摆在李家,尹嫂子回家换了身衣裳,带着儿子大宝,提了一坛子五斤女儿红,进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