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李玉珠打量着三人。
“秀才公一天比一天长大,长大以后,如果还是甚么都不懂不会,或是对族里事件不管不问,不管哪一条,都不是功德体。”李士宽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就怕秀才公压不住。”李文梁忧愁道。
别说远的了,就是为了拉下丰厚两房,改换族长族老,接掌族务,阿爹就许了好些话出去。
抬眼看到李金珠,李玉珠呼的站起来,连走带跑迎出去。
“不但这件事,别的事也是如许。大师祖祖辈辈都在这小镇上,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土埋到脖子,你欠我我欠你,情面摞情面,恩仇叠恩仇,摞了叠了不晓得多少情面恩仇,再想公事公论,难如上彼苍。”
“你跟谁吵起来了?”李银珠伸头问道。
“我们不管族里的事,族里如果出了事如何办?读书人要修身另有齐家,你又是族长,到时候全得算你头上,如何办?”李小囡一脸严厉。
“可明天是金珠发言。”李文梁见父亲不说话了,忍不住说了句。
“阿囡讲得对,就是因为这个。”李金珠接话道。
李士宽抿了口茶,叹了口气。
秀才公是他们李家的栋梁,秀才公撑不起来,李家就撑不起来。秀才公撑起来,那族里事件,就得是秀才公当家作主,言出必行。
李学栋连连点头。
李玉珠推着李小囡转了一圈,见她穿着整齐,头发纹丝没乱,松了口气,看来光吵没打。
“连个像样的读书人都没有,谁敢露富?就是洪家那样的,瞄到了一眼那位大朱紫,连长房长孙都舍出去了,唉。”
沉默了一会儿,李文梁看向李士宽,低低问道:“阿爹,你真感觉那些话是真的?”
李士宽这一声唉感慨万千。
“现在,”李士宽上身前倾,抬高声音,“秀才公站出来发言,恰好!
他阿爹的话,他听明白了,可他不明白为甚么要这么看。
“哪些话?噢,李家兴于女子?嗯,阿爹是真信。现在不就是征象么?秀才公这一门连着招过两回上门半子,不是两回,得算三回!
“大阿姐,出甚么事了?我们要开端管族里的事吗?”李学栋屏着气问了句。
“你去找一趟文儒,跟他提一进步家书院想请一名蒙学先生的事儿,再去一趟你大堂伯家,跟你大堂伯讲,后天洪家请阿囡她们赏水仙,让艾叶跟阿囡说说,看能不能把他那俩孙女儿带上。”
“啊?当族长当时候,不是说……”
说到阿囡,李士宽的话顿住。
“秀才公和他几个姐妹,得合在一起看,不能分开。”李士宽看着儿子沏好茶,才接着道:“银珠嫁进洪家,你也不能银珠放进洪家看,要把洪家放到她们姐妹中间,你看,秀才公姐弟几个,就像这把壶,有一份姻亲,就添一只杯子放在边上,懂不懂了?”
“不提这个。”李士宽低低说了句,略略提大声音,“不说这个了,族里的事,秀才公出面理一理,不是好事。
“不必然有甚么事,不过,必定是有筹算了。”李士宽声气陡峭。
“文儒他爹是为了文儒,文儒读书念了三十多年了,没能念出来,倒念出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如果立了族学,秀才公住在平江城,就是管,也就是挂个名儿,这族学放到文儒手里,确切挺合适。”
“阿志家那一堆木料,堆了十来年了,年年费钱吃力翻晒刷油,如果新修族学,不但脱了手,还能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