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个子不大,嗓门却宏亮,骑在顿时高叫:“是高家书院吧?李爷在不在?”
黄县尊看向姚先生,“伍教谕的格致如何样?你和他聊过没有?”
高先生和县教谕素不了解,他决定带学栋去求一求黄县尊,黄县尊对学栋的垂怜赏识,他看得清清楚楚。
虽说昆山是个小县,这位教谕起码也得是位举人,能考过秋闱,这格致上的学问就不能差了。
李学栋紧跟着高先生,长揖称谢。
李学栋学着高先生,长揖下去。
“另有一个银角子,都买鸡蛋,也送到高先生家,跟高先生说,一天两个,烦劳高师娘帮手煮一煮,给阿拉学栋补身子。再说一句,鸡蛋吃完了,阿拉再送畴昔。”李士宽压着声音,细心交代道。
“是。”高先生瞄了眼桌子上高高两堆卷宗,直截了当道:“鄙人对格致这门学问一窍不通,学栋向来没学过格致,七月里的院试,只怕要吃大亏。以是,鄙人带着这孩子,来求县尊,能不能让学栋到县学听几天课?传闻县学的伍教谕善于格致。”
“不消客气,坐吧,有甚么难处了?”黄县尊看向高先生,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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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考过了秋闱,就有了仕进的机遇,主管政务之人,不通数易经济,那是断断不可的。
第二天一大早,高先生带上李学栋,直奔昆山县城。
高先生急的一夜没睡着。
“他爱诗词,不喜格致。倒是洪家那位邵先生,善于格致。”姚先生笑道。
“传啥么传,等下课!”老黄妈握着烧火棍,横眉瞋目。
“洪老太爷很喜好帮助有才调的贫苦学子。让学栋给洪家考了桉首的那小子,叫洪振业是吧?写封信求一求洪振业,必然管用。”黄县尊看向高先生,笑道。
“是,小子跟先生,请见黄县尊。”李学栋忙拱手答话。
高先生带着李学栋,直奔昆山县衙,刚到县衙门口,劈面瞥见黄县尊那位幕僚姚先生。
“还跟上两回一样,避着人儿!”李士宽再交代了一句。
姚先生不熟谙高先生,却认得李学栋,见他较着是直奔县衙,迎上前一步,笑问道:“是李学栋吧?有事儿?”
李学栋县试考了第三,从县城回家的路上,高先生就在考虑李学栋的格致该如何办了。
“是,县尊安好。”高先生恭恭敬敬的长揖见礼。
“叫么叫!里头上课呢!”高家老仆妇黄妈冲出来,冲小厮挥着烧火棍。
“东翁,我在门口碰到这孩子,说是特地来请见您。”姚先生转头看向高先生,“为了这孩子院试的事儿?”
“鸡蛋我家有,好些呢,拿银角子现买多贵!”最后一句多败家,李文华没敢说出来,他大伯真不是败家的人。
格致这一门,县试时根基不看,府试时,格致上不通,就要吃点儿亏了,到了院试,这格致上如果一窍不通,就必然要黜落了。
“这天热得真早,啥事体?地里忙得很。”
辞了黄县尊出来,高先生干脆现买了纸笔,找间茶社,指导着李学栋,给洪振业写好信,交到了县城的递铺。
李士宽到家没多大会儿,李文华裤腿高卷,踩着双沾满泥的木屐子,进了院子,先到井边,舀几瓢水冲了冲,才坐到李士宽中间,拿过把葵扇扇着。
学栋这是鸿运当头了,春季的院试不管如何都要去考,说不定真能一起鸿运考畴昔了,但是,他家学栋在格致上还一窍不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