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杨小将军一身戎装骑马过临海镇，说是满大街的人都看直了眼，杨小将军逢五巡查的时候，一起上满是小娘子。”黄显周声音压得更低。
“你三阿姐过得还好吧？”黄显周问了句。
“这话……”黄显周沉吟半晌，点头，“也是！”
“听我三姐夫讲，他阿娘说了，今后如果有了孙女，她要抱畴昔教诲，要好好教出个诗书才女，我三姐夫讲，他阿娘如勇敢抱走，他就跟他阿娘闹个天翻地覆。”李小囡一边说一边笑。
“唉，不说这个了，女人明天还要赶回平江城？”
黄显周忧?非常。
“他正跟尉家议亲呢，有点儿担忧吧。”李小囡嘿笑了几声。
老姚向来没说过他气色不好啊。
李小囡坐下，看着黄显周，体贴问道：“先生没甚么事儿吧？”
“唉，我这气色不好，倒不满是累的，我跟老姚固然不算大才，可如许的案子，尽力以赴之下，还算轻松，不至于累着。
“这气色不好，唉，做事轻易做人难，审案轻易善后难，唉，你太小，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记取，这人间，没有好人，也没有好人，没有功德，也没有好事，好与坏老是浑沌成一团。
“刚才陪你过来的是杨小将军？你们熟谙？我远远瞧着，他仿佛不大欢畅？”黄显周转话题问道。
黄显周两根眉毛扬得不能再高了，半晌，发笑出声，“女人这筹算……咳！也是也是，真要能挑个才子，那就太好了，我是说那才子，能被女人挑中，比中进士的福分还大呢。”
“先生现在跟畴前不一样了，你现在有世子提携，不消凑趣上官。”
“太子爷赐宴抓人那天傍晚，平江丝绸行的施会长就找到我们家，说要给我存候，我哪敢见他！可我不见他，他竟然在我家巷子口堵了整整一夜，把大阿姐二阿姐她们吓坏了，第二天我们就偷偷摸摸搬场了。”
“气色不好？”黄显周很不测，转头看了眼屋内。
“先生是大才啊，主理这么大的案子，另故意机惟这些事儿。”李小囡赞叹了句。
“多谢先生替我操心，我还没想过嫁人的事儿，我现在做买卖呢，先赚些银子再说。
黄显周想说甚么，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来。
黄显周一脸苦笑，没说话，只叹了口气。
黄显周从辕门外的杨启帆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李小囡，笑道：“李女人特地过来看我的？”
“女人不是说了，我这气色不好得很？都是累的，哪有那么轻松！
“多谢女人，我们坐内里吧。”黄显周伸手从底下托过两包点心。
“这一阵子太忙太熬心，没事儿，等忙过这一阵子，歇一歇就好了。”黄显周浅笑道。